莫亚奕露出一个“我知道”的表情,与其同时让我难过的是他的轻蔑一笑,仿佛对我痴心妄想的嘲笑。
酸酸涩涩的苦意盈满左胸腔的整个心口,比苦药还苦,从来对我充满戒慎和防备的莫亚奕……原来讨厌是真的,他可以直接过滤我追随他的每一次眸光,只是因为他讨厌着我。在他的眼里、甚至心里,“炎寒璃”不过是令他感到深深厌恶的一个女生,所以他可以在每次事件背后随意轻视指责。莫亚奕是高高挂在遥远天边的一颗星,而我永远永远不可企及。
楼道黑暗的光涌进无数灰尘,我勉力地克制住无比悲伤无比无助的自己:“你就是不相信我,如果喜欢你是错的,那我不喜欢你好了。”
我听到漂浮在尘埃中淡淡的平静的语调,听起来无波无澜,就像在谈论今日天气情况,那仿佛也是真的,只有我知道那是尽了全力在压抑的声音,不想再被莫亚奕看轻。
莫亚奕微微惊诧地看着我的眼睛,我静静地平视着他,这个我默默喜欢了两年的男生,秀雅如斯、冷傲出尘的盛名才子,此刻他用我需要仰望的视线回应着我,没有信任、没有怜惜、没有我渴望看到的任何一种情感,依然是冰冷如北极雪的寒意表达着他的情感而已。
原来……哪怕是当作关注的偶像一样也不允许。
莫亚奕携着彻骨的傲气高大迫人的身影一步一步向我逼近,紧接着冷冰冰不带一丝温度的音律送进我的耳中:“你喜欢我!?”
加重肯定时更加怀疑的句子,我闭一闭眼睛:“是的,我是喜欢你,但我没想过要和你在一起。”
莫亚奕讽刺地笑了,他平日里习惯清隽示人的面容浮上一抹魅惑的笑,他笑起来是那样阳光迷人,但这时候他听完在笑明明在笑,却幽沉得毫无笑意。
我耳内嗡嗡乱响,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一直以来,我只有默默喜欢你的心,绝对没有动过歪脑筋,反正随便你信不信。”
信……或是不信,我不能阻止,我也阻止不了。莫亚奕的“喜欢”何其多,他是女生们心目中的完美典范白马王子,足够多的深情表白芳心暗许等待他一回顾。我艰难地挪动身体转过了身,有隐约的脚步声响起由远及近,但他们并不可怕,并不像刚才莫亚奕吐露的每一字一句狠狠抽打我的心。
——“你就是不相信我,如果喜欢你是错的,那我不喜欢你好了。”
“如果喜欢你是错的,那我不喜欢你好了。”
“喜欢你。”
翁伶儿找到我的时候,说:“是你?”
画面清晰,人物明确,对话清楚,手机视频证据确凿。画室围满了人,翁伶儿发白的俏脸,梨花带雨湿漉漉恶狠狠,与卖弄耍泼的妇人没两样。
我呆站许久,尚未反应脸上已是火辣辣地疼,耳朵有一瞬间变得麻木。津津顿时出声。
“你怎么打人?!”
“CNM,贱人就该打,贱货,呸!”
“你怎么说话的,谁是贱人,同学你素质停留在远古时代,还没净化过来吧。”
“你管得真宽,我骂你了吗?滚一边去。”
我像个傻子,一时联想不通我和翁伶儿的渊源以及视频的事,红着脸问:“后面的话呢?我的意思不是这样的。”
翁伶儿气愤地红通了眼:“我这么做是以牙还牙,假如你肯将车站的事还给我清白,我也就不会把你喜欢亚奕的事说出来。你喜欢的是我的男朋友,你造谣污蔑我的目的是想拆散我们,你喜欢他就想拆散我们,你这样的女生好可怖。”
周围一片吸气声,翁伶儿神色忧伤,有些让人我见犹怜的冲动。
车站的事……车站翁伶儿的事……车站翁伶儿激吻的事……车站翁伶儿和莲花跑车男……打住!我禁令回想这一段意外。
难道,翁伶儿指的是我碰巧撞见了她“红杏出墙”吗?
翁伶儿一方语气凌厉道:“喂,敢作敢当,别想找借口。”
我不在的几天闹得挺大的竟是有关翁伶儿的这事?!我想起那一日刘弦心和小芭也在车上:“你看到我于是认定我,你只看到了我,可惜不是我,能说的这么多。”
翁伶儿一方跳脚:“死鸭子嘴硬,跟咱们玩花样。”
在她巴掌再度挥过来以前,我皱了皱眉道:“想想你的毕业证书,想想你的简历,第二次使用暴力,你打得下去,我就敢起诉你。”
她咬牙切齿地骂道:“贱人,你不得好死,让老天收拾死你。”
我风淡云清地回道:“多谢赞美,你也是。”
“我只问你一遍,”与我们相比,翁伶儿美目空洞,凄楚的眼泪像流也流不完的小溪,“你不承认,是吗?”
奇怪,都不是我干的,我哪门子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