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地仙东讯曾路游泰山,并在残留凡间之际留下了一座刻石,也就是“泰山青刻石”。凡人因石而建了一座寺院,唤作“兰若寺”。每逢四月初四,便有南来北往的商旅驻足停留兰若寺,听僧侣诵经念佛,求取吉签,并且小憩几日,等待几天后的渡头开闸。
风行渡也只有每年的四月到六月才开闸,这是因为这里是来往船只到马来国的最近航道,四月时东焦山大雪融化,雪水汇成河流注入渡口,这才使得运载瓷器和布匹的大型船得以通过,各国的商队取得大齐国边塞守将的许可后,便可从直达渡口,再雇船到马来国或东海诸国去做生意。
风行渡的旁边有个村落叫风行村,村中约有千户人家。其中村东头有户人家,家里孩子叫张忆,父亲是外来户,大约是15年前来的,来的时候就抱了个孩子,谁也不知道他从哪来,也不知道他的名字是什么,唯一知道的就是男人左臂上有个深可见骨的疤痕,这些年来,男人只说自己叫张无,也整日醉酒,醒来时就帮忙干些铁匠的活计,但最经常的就是大醉几日,有时,甚至连酒钱也是张忆用平日里在书院做杂货挣的钱来付得。
“爹,我回来了。”张忆提了壶酒从破旧的小木门里进来道。却见昏暗的小屋里一声回答也没有,张忆也见怪不怪,直径走到里屋,轻一推门,却见父亲醉倒在床前。“哎,爹,你又喝多了。”张忆轻轻把摊在一旁的被子给父亲盖上,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怕父亲着凉,更是因为父亲的体格清瘦,若是再有些什么伤寒什么的,家里的用度的确是无法撑的起了。
张忆看着父亲,道:“爹,我下午还要去书院干活,你也别喝这么多了。”张忆知道父亲听的见,本来他还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他还是一抿嘴,把话给憋了回去。
张忆走出门,抬头看见漫天的繁星,忽然想起前些日子逢集的时候看见城守海瑞的女儿海青儿骑着马走过集市的情景,海清儿带着翠玉金环穿着绣着红丝瑞雪的白色小袄,她笑的是那么甜美,好像这满集市的花儿都在仅为她开放。这时张忆正坐在沿路的石阶上清点这书院让买的宣纸,却是在这张忆抬头一瞬间海清儿也低下头来,四目相对,一下子就把海清儿的笑,她的身影深深地印在了张忆心里。
“不,不可能,人家是大家的小姐,我是一个书院里打杂的穷学生,人家怎么能看上我呢。若不是院监雨先生的栽培,我还怎么可能能在书院里呢,我还想这些不可能的事情。”张忆在心里暗道。想罢张忆变转头对着父亲一鞠,转身向书院走去。
书院里有大约五十名学生,大多都是富家子弟为了日后的功名来考个监生的资格的,课程只有诗经课和骑射课,负责诗经讲解的是雨先生,而负责骑射的则是几年前从城守衙门上退下来的老家臣海伯。门口一阵喧闹声,正逢张忆回来,张忆循声一望,原来是那城北张员外家里张浪又纠缠着雨老先生的孙女,雨莞芷。
“张浪,你还想做什么,我不是已经回复过你了吗,他们的决定是他们的决定,我不会承认你的。”雨莞芷厌恶的说道,“更何况我了解你的作风,你快走开,我还要去看爷爷。”张浪一听这一说,松开手笑着说,道:“雨爷爷都已经承认我了,你有何必对我有那么多的成见呢?嘿,迟早……”雨莞芷也不听,头一转正想回屋,却不小心撞在刚进门的张忆身上。张忆抱了个满怀,手想一推,却不料正触到了女孩子的胸口,手上一酥软便马上缩了回来。雨莞芷也是一惊,这一看原来是张忆,脸上顿时爬满绯红,此时被张浪口中喷出的热气一冲便瘫在了张忆的怀里。
张忆把她扶起,马上靠在了一边,低着头道:“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张浪一见状,道“谁让你撞到雨姑娘的,赶紧滚,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张忆也不愿与他多计较,便准备听了雨莞芷的回复后就回自己屋。雨莞芷理了下自己心绪,道:“张忆,没事不怪你,都,都是我不小心,我和你一起过去,走。”说罢便捏起张忆的衣袖准备走。
“莞芷,莞芷……我们的事,算了,这次都让你搅了,”张浪用手戳这张忆的胸口狠狠道:“莞芷,我也不急于这时,反正我们注定是缘定三生嘛。”说罢,张浪便大笑着从偏厅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