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历历在目，章芷涵和魏北辰的情感经历在实现心里久久不能淡出，也许是真的在意章芷涵，石信的心才难以平静。那天对酒感慨人生，让石信对章芷涵的崇拜之心又上升了许多。又担心曾经的刻骨铭心成为章芷涵深深的伤和牢牢的心结，成为她生活中的阴影，想到这些，石信就不能自已的要问候问候章芷涵。

    寒假里，虽不曾见面，但石信的短信问候每天都眷顾着章芷涵的生活。渐渐地，每天等石信的问候竟成了章芷涵的期待，等不到石信的消息，反而有种心空空的感觉。春节前，小妹章芷溪放假回家，大姐章芷凝（和章芷涵同母异父）带着两个女儿（孪生姐妹）余疏影、余清影来芷涵家一起过春节。大家聚在一起，谈论生活的点点滴滴，聊的话多了，难免提及一些伤心事。

    大姐章芷凝借酒浇愁，喝得烂醉，躺在床上听母亲在耳边唠叨，历数大姐夫余正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越说越生气，而此刻的章芷凝早已听得麻木，生活的坎坷已经把她那颗曾经年轻驿动的心磨砺的静如止水，甚至是死水了。想想自从结婚到现在，两个女儿都已经读小学六年级了，这是多年来，那个名义上的符号代号式的老公，从来就没有往家里挣过钱。有些时候说是外出打工，一走就是几个月半年一年，回来的时候总是说黑心老板没给工资，卷钱跑了。章芷凝起初信以为真，可时间长了，没有那一种谎言可以屡试不爽的，被石头绊倒是常有的事，但是被同一块石头绊倒两次就叫不精明，如果每一次都能被同一块石头绊倒那可能就是有眼无珠瞎了！想想就知道，黑心老板是有的，但一个人十多年的打工生涯每一次都能碰上黑心老板，这可能吗？就好比是买东西偶尔会被找到假币，但是每一次都会遇到假币，每一次都会！可能吗？除非天上到处飞假币。这些已经让章芷凝和亲朋好友们气愤不已，而更让人生气的是，大姐夫余正每次回家，都绞尽脑汁搜肠刮肚千方百计的想招儿骗章芷凝打零工挣来的辛苦钱，让这个本不宽裕的家更有种屋漏逢雨、雪上加霜的感觉。也许母亲说得对，余正是把家当成了旅店，把宾馆当成了家。

    听母亲说余正的所作所为，章芷凝先前是生气伤心，渐渐地木然了，最后竟在酒精的作用下，迷迷糊糊睡着了。小妹感慨了一句“哀莫大于心死”停了片刻又跟章芷涵说：“大姐现在就是一沟绝望的死水，轻风吹不起半点涟漪。扔一些破铜烂铁也无所谓了，反正现在的生活已经千疮百孔。”

    听到芷溪死水的比喻，章芷涵拉了拉她的衣角，说：“你可别打击大姐了啊，我们都没真实地走进生活，走进婚姻，当然旁观者清了。如果不是这里（指指脑袋）生虫子，谁愿意把自己的生活弄得一团糟，让人生充满艰辛啊？能解决问题不就不是问题了吗？就像有一家媒体的记者化妆成乞丐，采访到了所谓假乞丐骗吃骗喝骗钱的行径，他认为这是个新闻看点，所以当做一个既有价值又有新意的新闻去发，结果刚见报就被批了。一个没有真正了解乞丐群体艰辛生活、没有以关注之心走进乞丐群体的记者也能算是媒体人吗？看到了一片树叶生了虫子，就断定整片森林的树木都生了虫子，于是砍掉了整片森林，这样是客观冷静的吗？看到了一点点假象，而看不到整个群体的艰辛，就断言如何如何，还欣然大肆宣讲出去，简直忘了职业道德几个字长什么样。我想，如果乞丐的生活真如那位记者眼中看到的那样既富有又滋润，那他再重回媒体不是赔了吗？正应该就此来一个华丽变身，彻底和媒体工作说Bye-bye，去当乞丐，每天住桥洞、跪爬在大街上，向过路行人伸手磕头，衣服也免洗了，天下第一幸福生活，何必不逍遥呢？有些人就是看不得艰辛的人生活中有一点点阳光，看到穷人吃一回肉，他们就以自己神经错乱了！其实神经没什么病，是这里（指了指心）不健康。”

    “行了，行了！二姐的嘴越来越‘锋利’了，无刃之刀啊！你那鼻子下面长的那是嘴？分明是杀人不见血的致命武器。咱们聊聊大姐的事儿，你又扯那么远，还上升到批判的高度了。学文的呀，就爱心怀天下，其实我们不过是天下千分万分之一的一个小小棋子，你心怀天下，天下把你放在心里了吗？感慨多了伤神还影响食欲，对吧？算了算了，我不跟你们说了，刚才的好吃的我还没吃够，就被你们撤桌子了，再去厨房找点吃的！你们聊，嘘——（做了个手势）注意情绪，别把大姐吵醒了，给她的心添堵，她又借酒浇愁，咱们家的小酒儿可不多了！嘻嘻！”章芷溪说完，做了个鬼脸，一转身，蹦蹦跳跳地去厨房翻找东西去了！

    看着小妹的表情和闪躲后转身的背影，章芷涵摇了摇头，无奈地笑笑。除夕夜，大家在包饺子，看春晚、放烟花的氛围中，好像都淡忘了平日里的艰辛和不快，尽享着“年味”，守岁到深夜。

    下夜，周围渐渐安静了下来，忙了一天的人们此刻大多都睡了，为迎接新一年的第一缕阳光养足精神，大姐章芷凝和疏影、清影、母亲睡在大屋子里，小妹章芷溪调皮，非要缠着和二姐住在小屋。听着隔壁母亲熟睡的鼾声，感受着墙上香薰灯温暖柔和的光，章芷涵和章芷溪都睡不着了，索性插上耳机，一边听许嵩的歌一边聊天。

    章芷涵问小妹怎么睡不着了，章芷溪笑而不答，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低低的声音说：“半夜折腾不睡觉，别把她们也吵醒了！我的心思是不能说出来的，只能猜出来！”

    “你呀！都多大了还没正形儿！你不说我也猜出来了！不就是吃饱了撑的睡不着吗？谁让你吃了又吃？还喝那么多的可乐！不兴奋才怪？！”章芷涵轻轻地拍了两下小妹的脑袋说。

    章芷溪冲二姐芷涵做了个鬼脸，然后撒娇地倚在二姐肩上，模仿着大明星小沈阳的语气和表情说：“你——猜——对——了！我是你的小妖啊！噢！吃多了也吐！喝多了也撞树！干坏事儿也打怵！那你怎么也睡不着？我在家的这几天，发现你对手机比对我感情铁！舍不得离手了？手机又不会喘气，要我说，凡是对一个不会喘气的东西爱不释手的人，肯定是那个不会喘气的东西背后有一个会喘气的人！二姐还骗我，不跟你好了！我再也不是你的小妖儿了！哼！哼哼！哼……”小妹芷溪说着说着一翻身，转了过去，背对着章芷涵，又假装把头埋在被里。

    章芷溪的话刚说完，正巧芷涵的手机又响了，还没来得及看短信，小妹儿一个翻身把手机抢了过去，说：“让你的小妖帮你看！”

    “给我！快点儿！偷看别人信犯法啊。”章芷涵急着说。

    “短信不是信！”章芷溪调皮地反驳。

    “短信怎么不是信？短信长信不都是信吗？再说了，我那是长短信！”章芷涵说着，就要过去抢。

    “长短信能有多长？十万字大作吗？”章芷溪又做鬼脸故意不给二姐手机。

    “行了行了，快给我，等看完了短信我再告诉你我天大的秘密，行了吧？快把那个会喘气的手机给我！”章芷涵说着，趁小妹不注意，抢过手机，迅速地看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