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之后,大公主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再往宫里跑了,就连太后召见她也是推三阻四的不肯来,我知道,她是无言面对载湉,更是不想见到我,回想那日,她已经这么低声下气地恳求,不,是乞求,但是依然无功而返,作为二十一世纪的她,机灵,大胆,敢爱敢恨,也算是个好女子了,只是,她错就错在不该爱上载湉,不该爱上自己的堂弟。
我想,这么些天过去了,我也该找她谈谈了,毕竟像大公主这样身份的人,连慈禧也要让她三分,如果能为我所用,不久可以牵制住太后了吗?纵使不能和我一道,也不能让她当慈禧的走狗,帮着瑾妃和隆裕来对付我吧!
“月露。”我唤着她的名字,眼睛眺望着远方,显得那么风淡云轻。
“娘娘,什么事?”
“你出宫一趟,去把大公主叫来吧!”
“娘娘,近日来,大公主不曾进宫,太后她老人家都请不动,恐怕……”
“不要紧,”我知道月露在担心什么,“放心吧,你现在就去请她,让她未时三刻来景仁宫,就说是我请她来,她会来的,放心吧!”我说着,摆摆手示意她快去快回。
“怎么,忍不住了?”男子从屏风后面走来,轻轻搂住我的腰身。
“不能再拖了,不是吗?”
“丫头,你真是一个奇女子。”他说着,略带激动的语气。
“何以见得?”我的表情依然是那么平静,从容。
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话,而是问了我一个让我后怕的问题,“珍儿,她说的,可都是真的。”闻言,我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指,什么?”很明显,我的语气是那么躲躲闪闪。
“我会被囚禁在瀛台,然后在那里。”他说着,眼里有着美丽的忧伤。
“载湉,”我反抱住他,在他的嘴角轻轻烙上我的唇印,“我会陪着你的。”此时此刻,我有了一股子想要篡改历史的冲动,历史,只是记载的历史而已。
“八国联军,你会被崔玉贵扔到井里?”他眼中渗出的一股子心疼。
“载湉,那只是记载,是真是假没人知道,就像现在,历史记载说戊戌变法之后你就会被囚禁,我也会被囚禁,可是都过去这么久了,你没有去中南海,我也还是珍妃,一切都是原来的模样。”我只能这么说,宽慰他,也宽慰我自己。
“珍儿,再给我讲讲,我是怎么死的?”
“你死之后,皇室人员昭告天下,说你是病死的,当然,你也知道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过后来,二十一世纪的科学家在你的头发里面检测出大量的砒霜,证明 —— 你是砒霜中毒而死。”我毫无隐瞒地告诉他。
“砒霜?!是什么人要害我?太后?”
“这个,没人知道。有说是太后,有说是李莲英,有说是袁世凯。”
“不,李莲英是绝对不会害朕的,朕肯定,至于袁世凯,朕……”越说,他越显得不安,我只得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再说下去。
良久,他的心情才得以平复。
“珍儿,那你…”当然,我知道他问的是什么,眼下,我也只能毫无保留地向他交代。
“我不会死,但是我会离开。”我瞥了一眼他的眸,继续说道:“我是乘坐时光穿梭机到达清朝的,当历史记载的珍妃死去的那一刻,也就是我离开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话,从我的嘴里说出来,竟然也会变得那么伤感。
又是良久的沉默,最终被我的一句“大公主要来了”打破,看时间,就快是未时三刻了。
大公主,不,应该说是见可娜,她很准时地出现在景仁宫内。
“你终于还是把我找来了。”她说着,字里行间满是讽刺。
“呵,”我笑着,有些轻蔑,“大公主是太后都要让三分的任务,岂是我想请来就请得来的?”
“你想知道什么?”
“你是什么时候爱上他的?”
“十二岁。”她轻瞟了我一眼,“看了一部老片子,爱上了。”
“你是什么时候生的?”
“二〇二〇年七月七日。”闻言,我着实感到一阵惊讶,她的出生,竟然比我来的时间还要晚。
“那么,你现在有多大?”
“二十四。”果然,我猜的没错,她的年龄和真正的大公主并不相符合。
“你不是车祸来的对不对?”此话一出,她的眼睛瞪大了许多,注视着我,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我受不了这样的注视,把头别向一边,“你是因为爱上光绪,所以搭乘时光穿梭机来到清朝,你以为凭你的美貌能虏获他的心,但是你没有想到她爱我爱的那么深。”
“他爱你是你吗?他爱的是珍妃!”显然,我的话成功地激怒了她,她显得分外的激动。
“一直就是我,”似乎,是应该让她知道一些什么了,“参加选秀的是我,跟皇后瑾妃斗的是我,得罪太后的是我,而你,从搭上时光穿梭机的那一刻,你的如意算盘就打错了。”
她,沉默了,而我,却没有就此打住我要说的话。“你想方设法接近我,只是想要见到皇上,因为有我的地方,他总会在。后来景仁宫冷清了,皇上要避嫌,不能常来,你也就消失了。你想方设法地帮我,也只是为了博取皇上的好感,是也不是?”
“对,你说得都对,呵呵,从一开始我就输了,我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专一的皇帝,他竟然只爱你一个,珍妃,我不服气,论相貌,我比你靓,论身材,我比你苗条,凭什么他不爱我?”这一席话,真的让我失望了,原来,她所谓的心机,也不过如此。
“因为我对他忠诚,而你一开始就在骗他。”我很平静地说着,眸光中有意思疼痛,惋惜,不屑。
仅仅这一句,已经足够叫她无言以对,是啊,一开始就用谎言来夺爱,最终也只能是失败。
我从她的眼里,看见了不解地敬畏,似乎,她想不通,我的年龄比她小,年代比她早,怎么说也是她比较厉害,只是,我曾经是易秋水,而她不是。
“服了。”又是一段沉默过后,她终于开口了,“我用了一年的时间,也打败不了一个年纪比我小的女孩子,你让我,情何以堪?”这样崩溃的口气,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还打算,都下去吗?你应该知道,如果继续下去,身为大公主的你,也不会有好下场。”
“可是历史是不会改变的,不是吗?”这句话,似乎还保留着她残存的幻想。
“呵呵,我问你,历史记载的光绪二十一年,我应该已经被囚禁在北三所,可是现在呢?”我停顿了一下,又说着,“我现在依然是珍妃,依然住在景仁宫,依然自由。”
这句话,彻底将她所有的意念灰飞烟灭。‘
“你赢了,我斗不过你。可是,这些你应该是上次御书房之前就察觉了,为什么现在才说?”
“因为我想看看你到底耍什么把戏,”之后,又补上了一句让她绝对诚服的话,“我一直防着你,而你见到我的第一眼就栽了。”
“好一个‘一直防着我’,我竟然还以为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现在才发现,我一直在你的掌控之中。”
其实,我并不是一直防着她的,也有那么一小段时间,我比较相信她,在她提出帮我在宫外调查的时候,当我知道她为了我自己预谋的祸端帮我向慈禧求情的时候,只是,我始终记得一句话,防人之心不可无,况且我并不清楚她的底细。
送她出宫门的那一刻,她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