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爹大娘就哄孩子:“哭啥,一点也不出息,听听人家说的日本话,跟猫叫春似的。”
臣田似乎有些不耐烦,他挥了一下手,从高处蹦到地下。
姚翻译官就冲杨二爷说:“让他们散了吧。”
杨二爷就冲众人走去,边走边说:“回去吧,都回去吧,该干啥就干啥。”
有人就问:“杨二爷,保长是啥官呀?”
杨二爷想了想说:“我也搞不太明白,等我搞明白了再告诉你。”众人就脚高脚低,踩着杂草一摇一晃地往家里走去。
日本兵有许多,杨家的房子住不下,臣田中佐便让杨二爷领着姚翻译官挨家挨户去号房子。
有两间房的腾出一间,南北两铺炉的腾出一铺炉。
日本兵住进杨家大院子里,杨家大院人就觉新鲜。南北炉住着,低头抬头都能看见,熄灯、睡觉,比往日小心了许多。
日本兵聚到杨家大院墙外,排成几列,扛着枪,绕着院墙跑步,日本兵管这叫军操。
杨家大院的空地上,架起了一溜铁锅,木袢子在锅下燃着,锅上热气蒸腾,出完军操的兵们,围着锅,手执饭盆,热气蒸腾地吃饭。
“熊样!”望着满院子的日本兵,看着他们趴在地上的丑态百出,杨二爷不屑的撇撇嘴,“一群孬种!狼心狗肺的跳梁小丑们,仗着武器先进,到处横行霸道,原来就这个德行。”
鬼子手里端着上了刺刀的三八大盖,神经紧张,如临大敌。前面,一个鬼子兵的枪上挂着面旗子,白色的布上到处都是泥点子,中间画着个不太圆的红圈子,不伦不类,杨二爷知道,这是他们的旗子。那面旗子不知在哪儿挂的,破了个尺多长的角,在寒风中瑟瑟抖动。
几个没被炸死的土匪就连滚带爬的跑回了石膏洞,跑到赖英得跟前,带着哭腔说道:“大哥,不好了,鬼子大炮轰炸,独眼龙及大部分兄弟被炸死了。刀斧崖失守了,这会儿已经进入到乌云寨了!”
“狗日的鬼子,我要你们不得好死!”赖英得咬牙切齿说道。
有几个受伤的胡子屋里瘫软在地上,咿呀咿呀地喊叫着,赖英得走过去看了一下,就对黑牛屎说道: “黑牛屎,你去带二个兄弟去寨里把刘郎中请来,为兄弟们治伤!”
“好呢!”黑牛屎爽朗的答道。
赖英得用右眼看着黑牛屎三人,黑牛屎三人在赖英得右眼的注视下走出了乌云界。
乌云寨上的日本兵到处都是,排着队,脑后飘着屁帘儿样的东西,在风中“呱嗒呱嗒”地响。黑牛屎揉了揉眼睛,更清晰地看到日本兵吆三喝四地打量着过往的行人。
黑牛屎躲到一只胡同里,狠命地掐了一次自己的大腿,他才确信,这不是梦。黑牛屎的脑子就有些乱。他们绕着巷子找了半天,才摸到刘郎中药铺门前。
药铺的门关着,他敲了半晌,又踢了几脚,继续不见有人给他开门。黑牛屎一急,他们从墙上翻了进去。他们走进院子,就嗅到了一股中药味,呛得黑牛屎打了个喷嚏。
药房的门锁着,门上还贴着两张白条子,条子上写着字,黑牛屎不识字,不知上面写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