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时候,我做好了被周章质问的准备,休了一天假,一大早就不见了踪影,到了傍晚才回家来,中间一个电话都没有,这些足以够他大发雷霆的了。
不管。我不管。爱怎地怎地,死猪不怕开水烫,我全当自己是死了的猪。
一切都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一点都没有。
老公周章看到我几大步跨过来,帮我解下手里的包包,一把将我拉进沙发里。
“怎么了这是?”我不解地问道他。
“没事,老婆,你这不是回来了吗?晚饭还没吃吧?快去洗洗手吃饭,一家人都在等你。”说着,他一把又将我拉起来,从背后推着我进洗手间。
我没再说话,我说不清楚他们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用问,用不了多久,他们自己就会切开葫芦把药抖落出来的。
果然。
“那个,石头啊,我们都商量好了,明天呢,你也不用去上班了,我去帮小斐老师照看孩子,我和你爸帮你打听了一家很好的妇产医院,明天让小章陪你去看看吧!”
这就是他周下葫芦里的药了。
“噢,我知道了。”我虽这么答应着,可是心里也不是很舒服,这个事情的当事人是我,可是我“被商量”了,有一种小小的侮辱在我的心里漫延停滞消散。
“快吃吧,饭都凉了。”这是一向少言少语的公公对我的关心,我被感动了,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啊。
我发现了我这人就是一贱骨头,人家对你不好吧,我能抵死抗挣,人家对我好了吧,我就觉得人家心术不正,眼下,我对这家人抱持怀疑态度,我怎么觉着怎么像是“最后的晚餐”?
老公陪着我去了这家婆婆所谓的最好的医院,貌似,这是我们最有希望的一次求医。
输液,做理疗,一连七天。
这七天,我和老公要终止夫妻生活,这个没有问题,老公对床事本来就不热衷,他原来提倡的就是十五天一次,这七天他肯定没问题,我为了自己的病,也没有问题。
这家医院距弟弟的房子不远,我们就住在弟弟的新房子里。
周章敲敲墙,跺跺地砖,道:“这至少有四分之一是我周章的。”
“老公你说什么?”我假装没听清他说什么,在厨房里探出头来大声问道他,他很明白,没再出声。
我们白天用一小部分时间在医院治疗,剩下的时间两个人在一起东跑西逛,他背着我的包包,我围在他前后左右蹦跳着嬉笑着,我像是一只大灰兔子一样快乐的跟他享受这段美好的时光,这好像是我们一整个婚姻中最快乐的一段日子了,七天。
快乐的七天一晃就过去了,我发自本能的对第八天的倒来既期盼又害怕。
我问老公:“如果我还是不能通,那我们怎么办?”
老公说:“那怎么办啊?我们就领养一个孩子,接着过。”
我看到了老公不大自然的脸,但我还是差点被老公这句话感动的落了泪,我揽着他的胳膊把头放在他的肩膀上,半天都没有松开,他也破天荒的没有推开我,我不知道他是存心要给我一丝温柔,还是对不可预测的结果的木然。
第八天如期而来,老公在手术室门外等着我,我跟着医生进了一扇扇门,仿佛走进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