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身一阵惊悸,汗水顿时湿透了衣服,看到郭老头远远地还站在那里,下意识地大叫起来:“郭大哥!
”
郭老头挪动了一下身子,没有跑过来,也没有用回答来声援她。
吴家秀绝望了,又大声喊儿子:“大为!大为——”
那人似乎不怕她喊叫,一只手把她抵在墙上,另一只手在她身上乱搜乱摸:“老姨妈,钱在哪里!”
“我,我没钱。”白天卖垃圾的钱她塞在床下的墙缝里了——烂尾楼就是墙缝多,这点真好——手里只有几块零钱准备明天买菜;零用钱也不能给她,那是她不停地佝腰吃苦捡来的。
那人没搜到钱,暴怒地踢了她一脚,要抢她的塑料桶:“钱藏在哪里了?”好像知道她有钱。
吴家秀紧紧抱塑料桶当防身的盾牌,借着微弱的亮光,她感觉出这人身上有一股熟悉的气息:“你是楼上的大哥吧?”
“少罗嗦,钱,钱,钱在哪里?”那人气喘吁吁。
吴家秀确认这就是楼上那个怪怪的人,整天不出门,出门就慌慌张张,当面打招呼也不理的家伙。郭老头说他们是吃白粉的,吴家秀看他要死不活的样子,就知道是个鸦片鬼!
吴家秀冷静下来胆量上来,一把用力推开他:“我一个老婆子,哪来的钱?”
那人死死地拉住她的衣袖,凶狠地说:“没钱,找你儿子要去!”
这时只听楼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妈,妈,怎么回事?”
丁大为打着手电筒,边跑边喊。
吴家秀努力使自己镇静:“没事,没事。”
丁大为用手电筒照着那人,大声吼道:“你要干什么?啊!”
那人还紧紧抓住吴家秀不放:“给我钱!”
“放开我妈!”
那人放开吴家秀,期冀地望着丁大为,像一个讨乞的饿狗。
母子俩在同一地点被同一人打劫,丁大为又气愤又感到窝囊,他掏出五十元,轻蔑地丢给他:“你狗日的拿去吧!”
那人拿了钱,慌慌张张下楼跑了。
丁大为双手扶着母亲:“把您吓坏了吧?这些鸦片鬼,真不要脸!”
吴家秀此刻才感到浑身冰凉,双腿发软,胸口咚咚咚犹如擂鼓,结结巴巴的说:“还,还,还真把俺吓坏了。”
丁大为把母亲扶回家,询问道:“没伤着您那里吧?”
吴家秀揉着右腿膝盖:“没有,踢了俺一下。”
“老子明天还他两脚!”丁大为狠狠地说。其实这是一句安慰母亲的话,丁大为哪愿和他们愿纠缠?
吴家秀一听当真了,忙说:“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妈只当送给鬼打了。这些人要钱不要命,郭老头都不敢惹他们。”想起郭老头远远地一旁看冷的样子,她心里就生气。“咯死老头!站在那里,动都不动,也不吱声!”
丁大为安慰母亲:“郭大伯不是怕事,这些吸白粉的,人家躲还来不及,谁愿意惹祸上身?”
吴家秀心有余悸地:“大为,这地方不能住了,搬个新地方吧?”
“我正想这个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