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有些不对:我为什么不能要这个孩子呢?我有结婚证啊!又不是见不得人的私生子,李佳珊那样子,也要孩子,我为什么不能?
丁大为办好了手续,要扶她去手术室,她却坐着不动。
“快去啊!迟了今天就不行了。”
小红满脸是泪地抬起头,抽泣道:“大为,我好像对不住自己,对不住你妈,对不住老家的奶奶!”
丁大为想不到小红临要上手术台了却婆婆妈妈的磨蹭起来,又不好硬拽她,就说:“我钱都交了!”
小红没有答应去,也没说不去,只是很伤心地说:“我的妈妈不在了,这件事,无论如何,要给干妈说一声。”
丁大为知道给母亲一说就黄了,但小红可怜兮兮的,不能强拉去,只急得搓手叹气。
俩人正僵持,小红一抬头,突然发现姑妹冬梅走了进来,旁边跟着一个中年男人。她一下没忍住叫出来:“冬梅——”
丁冬梅正埋头往里走,听见人叫不由自主地收住步子,“嫂子,哦,哥,你们——?”
“我们。。。。。。”丁大为边回答边打量她身旁的男人,“我来换药。”说罢扬扬单腿拐杖。
那男人向他们尴尬地点点头,好像要逃避什么,独自上了二楼。
丁冬梅脸一红,支吾道:“这是我们的——老师,看一个病人,一个同学病了。”
同学病了来这医院,难道是妇科病?小红心里一闪念,见她站在那里怪不自在,说:“那你先去吧。”
丁冬梅根本没发现哥哥在撒谎,妇女儿童医院怎么会治腿伤?说声“拜拜”,回头望着男人的背影上二楼去了。
丁大为心不闲,见妹妹心猿意马,懒得管她的事,只希望她早点离开。
意外碰到妹妹,打断了他们的话题,现在问题又摆在面前:流,还是不流?
正四眼相对都不开口,丁大为的手机响了,只听母亲生硬地问:“大为,你们在哪里?”
母亲好像知道他们要干什么,谁告诉她的?“我们在——”
丁大为好奇怪,难道刚才妹妹发现了,告诉了她?仔细想,又不像是那么回事。
“你们在干什么?”吴家秀又一声严厉的质问,没等回答就说:“你们不要动,我就来了!”
说话间只见她急匆匆走进医院大厅,双眼左右一扫,就发现了他们;李佳珊在后面跟了进来,也是惊惊惶惶气喘吁吁。
这时,丁冬梅刚好上到二楼,留给母亲一个背影。吴家秀一心寻找丁大为,女儿又换了一件藕色连衣裙,根本没看清。
丁大为像小时候干坏事被母亲抓个正着,不敢抬头;小红像见了救星,扑在干妈怀里“呜呜”哭起来。
这情景不用说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吴家秀怒气冲冲扬手要打儿子,“你好大的胆子!”
李佳珊把她拉住,呵斥丁大为道:“丁大为,你糊涂!”
小红见机说:“妈妈,俺回去。”
吴家秀放下手恨恨地说:“回去找你算账,不在这里丢丑!”
说罢将小红扶进等在外面的的士里,也不管儿子,让他自己一拐一拐地挪进来,押俘虏一般押回家里。
吴家秀气还没消,拿起一块纸板在丁大为头上狠狠地砸了几下,数落道:“你们眼里还有大人没?还有我这个娘没?我都告诉你爸你奶奶了,你叫我怎么交代啊?!这是谁的主意?”
小红满脸委屈地低着头。
“这事很严重!”李佳珊一旁替小红鸣不平,“丁大为,这一定是你的馊主意!”
面对两个女人的围攻,丁大为只好解释说:“是我的主意。妈,您看看,我拖着一只伤腿,天天还要爬阁楼。家里没有一个正劳力,餐馆又不能关门,现在哪有心事养孩子啊!”
李佳珊一听怪笑一声,拍拍胸脯: “哈哈,老娘这个样子,也想生孩子!照你这么说,只有赶快去打掉啊!不管怎么说,你们总还有这么多双手,比我一个人强百倍!”
丁大为不知怎么说她好,“我不能和你比——”
“怎么不能比?”吴家秀生怕儿子不小心出,出语伤害了李佳珊,“想要孩子,就有办法!都是拉拉扯扯磨过来的。硬要等到有了房、买了车,还不知哪一天!”
丁大为想事情都叫母亲揭穿了,再磨嘴皮没意义,就说:“到时候你别喊累,说孩子磨了你!”
吴家秀脸笑得像菊花:“没孩子我不催你们,有了,就要顺其自然生下来。磨就磨,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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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冬梅最害怕的事情,还是来了。
凭中学里学到的生理卫生知识,她知道男女有那事后,会怀上孩子;第一次后,她在图书馆的电脑上“百度”了一下,清楚女人在排卵期,容易怀上,而恰恰在此期间,女人的欲望强烈。
当时她就出了一身汗,因为第一次,正是月经后一个多星期,不是在那期间,她也许不会乖乖就擒。后面的几次,她都要求赵克勤采取了避孕措施。
现在,“大姨妈”该来没有来,她怀疑自己是倒了霉。
赵克勤要她有什么事,中午下班前后一刻钟以内找他,这时段他可以随便接电话。她选择他规定的时间,给赵克勤通了话,“我可能怀孕了。”
“什么——有了?”
赵克勤吃惊地应答一声,半响没吭声。
“该来的没来。”
“你再等等,可能不是那回事。”赵克勤知道,有些女人受了外部刺激或心理压力,会推迟经期。
“已经超过好长时间了。”
“那就检查一下。”
“你要陪我去。”
“不行,我熟人多——”
“一定要陪我去!”
赵克勤想,这小娘子还蛮霸道,如果不答应,也许她以后就不会理睬我了,或者闹到单位去。无论哪种情况,他都是不愿意的。他恋慕她的酮体,为她付出了那么多,投入远远没收回,不能就这样撒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