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深吸了一口气,将猎刀插入小腿的刀鞘,挎好竹筒水壶、干粮袋,把枪拎在手上,悄悄退出狙击点,开始去寻找下一处狩猎场。
当据点里的鬼子兵听见稠密的枪声,鬼鬼祟祟出来增援时,他们惊讶的发现芦苇地里,横七竖八躺着十一具大日本皇军的尸体,望着遍地冷冰冰的无头鬼,连这些杀人不眨眼的野兽也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日本鬼子兵是一群被洗脑过的不怕死的战争机器,但它们最怕被人打掉脑袋,因为没有脑袋的皇军玉碎后是无法进入靖国神厕享受供奉的。
阳春三月,冀中平原的荷花淀,是一个碧波浩渺,芦苇如林,荷花盛开的季节。一望无际的荷塘和茂密的芦苇荡就成了猎人隐蔽打猎物的天然屏障。对荷花淀地理环境了如指掌的小白很快把潜伏的狙击地点选在了青龙镇东的清水河边。
清水河是一条大河,河宽水深,自西向东流。河上架着一座简易的木桥。这种简易的木桥,其实只是几块旧木板搭成的栈道,三尺来宽,没有桥栏,仅靠几根木头桩子撑在河面上。
是人们进出的必经之路。而且清水河里的芦苇、荷花方圆几十里,芦苇长得高而且密,人躲进去进两,两三米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很便于隐蔽。
小白在上游的荷花淀子里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射击位置,那儿地势高,视野开阔,而且又便于藏匿,是个打伏击的好地方,他决定在这里候着猎物出现。
小白静静地爬在清水河的浅滩中,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莫辛-纳甘步枪。
这是一个绝佳的狙击点,巨大的荷叶和丛生的水草将他的身形完全淹没,潺潺的河水和连绵的细雨,推动着水草枝蔓的晃动掩盖了他潜伏的蛛丝马迹。
在小白短暂的人生里面,是很孤寂的,他自小便在东北人际罕见的密林里狩猎,天地寂寥,荒芜人烟,野兽哀鸣,世界仿佛只有自己存在,就好比狙击手的狙击生涯---孤独而漫长。
狙击手是寂寞的,不光是寂寞的狙击方式,更是一颗在长久的等待中而孤独了的心。
他曾经,也享受过家庭的温馨,父爱的伟大,母爱的慈祥,情人的缠绵。
然儿,战争,让女人走开,娘走了,杏子也走了……
现在在小白狙击的生涯中,已经没有不应该有也不可能有女人的。
如果非要说有,那他怀里的莫辛-纳甘狙击步枪,便是他最心爱的女人。
这枝苏联制的狙击步枪跟随了他多年,随着他一个流浪的脚步,翻过东北的长白山,穿过怒吼的松花江,闯过河北的芦苇淀,猎过大兴安岭的东北虎,射过保定的大雁,现在又狙杀过几十个鬼子兵的小名,总是无怨无悔地伴随着他,带给了他莫大的荣耀和快乐。当然,在带给他荣誉的同时,也带走了无数的生命,不管是无辜的动物还是凶残日本鬼子。
如今,为了纪念离去的情人,他将这枝心爱的步枪命名为“杏子”。
她那1234mm的修长身体深深地埋在他的怀里,高贵而冷漠。体重4。6kg,枪管长730mm,枪口初速860m/s,使用M1891式7。62×54mmR突底缘覆铜钢被甲子弹,有效射程800m,有4倍和放大的光学狙击镜,在有效射程内理论值98%首发命中,她就像一位古典美女刺客,绚丽而神秘,寂寞而孤独,倏忽而至,瞬息而去,取人性命于电光火石之间。
已经到了傍晚时分,天空还下毛毛细雨,氤氲的水雾飘荡在河的两岸,空气潮湿而寂静,间或几声小虫的悲鸣。
静悄悄的傍晚时分,正是青龙镇据点里鬼子们惯常出去“扫荡”的回归时刻。
此时静寂的背后,掩盖着多少的血腥与杀戮。就象这冰凉的河流一样,表面看似平淌,下则暗流涌动。
小白潜藏在繁茂的菏叶下,如潜伏的猎人一样,静静地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河水依然在静静地流淌着,偶尔打着旋的漩涡在轻唱着孤独的歌。
突然,小白仿佛嗅到了猎物的临近,河对岸的小路上出现了一小队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