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贝琪很快挂了电话,布雷恩焦急地询问是谁打来的。
“‘是特纳先生,他说有些要事要处理,可能要更晚些才能送钱来。他对此表示抱歉。’贝琪看着布雷恩说。
“‘看来我得在你家多呆一会儿咯。’布雷恩坐倒在沙发里,翘起二郎腿,‘贝琪,介意给我那根烟来吗?’
“‘我想我没有选择的余地。’贝琪说完后,就去取烟。
“‘她真不能算是个笨蛋,至少没有在这个时候慌了手脚,瘫软晕倒什么的。虽然脸色苍白,显然吓得不轻,但还能从容处事。我有些小看她了。’布雷恩称赞起贝琪来。
“‘多谢你对她的称赞,她确实不同从前了,或者她就是冷静从容的。’
“‘可我记得上次她还是紧张不安的代表,怎么这回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好了,事实上,我也不关心这些。我关心的是今晚我能不能顺利离开,往后我的生活又是怎样的。’
“‘你只关心你自己。’
“‘对,这话你说的很对。但我无从选择,人只能为自己的生存谋划,这看起来天经地义。’
“‘你有没有想过,你如果不选择那条路,你就不会被警方通缉。你可以在百老汇继续扮演你的罗密欧,拥抱着你的朱丽叶。’
“‘罗密欧与朱丽叶可不是一个美好的故事,我觉得那是个傻透了的故事,两个没有大脑的年轻人相遇相爱,然后走向死亡。多么无聊而又刻板的情节啊,而我还得一遍又一遍扮演那个罗密欧。亚德里恩,我在伦敦杀了两个人,或者是三个。我终于开枪了,开枪的感觉不赖,但也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好。’
“‘你杀了人?’我激动地喊道。
“‘是的,你那么激动做什么?他们太该死了,不是他们的话,警察根本不会注意到什么。都是他们,才让我丢失了那么多钱。他们那些低能儿,和他们合作本来就是一个错误,我致命的错误!’
“‘不不,你致命的错误不在于此,布雷恩。你的错误在于你把社会当做了斯特林。从前在斯特林的时候,我们年少轻狂,那里只是一所贵族大学,我们在学校里有我们的特权。在学校里,我们凭着智慧和特权做了一些疯狂的事,因为我们的身份和特权,我们没有受到惩罚。但是那不意味着我们可以把这种特权延续到社会中,也不意味着我们可以继续在成熟以后还做那些疯狂的事。这里不是斯特林,伦敦不是,美国不是,哪里都不是!清醒点吧,你的王国消失了,你不再是什么贵族,也没有特权。’
“‘你闭嘴!你别再说了!’布雷恩十分激动,手里紧握着那把枪。
“‘你信仰尼采,信仰高等人低等人那一套,你疯狂地信仰。你要用你的实际行动证明你的信仰,那些行动疯狂得很。你知道你的错误在哪里吗?在于你用血统和智慧去划分高等人和低等人,而非用品行和思想。你以为你是上帝吗?不,我们都不是,你怎么可以随意剥夺人的性命,并且为之寻找冠冕堂皇的理由呢?你这样的行径和纳粹有什么区别?’
“‘够了!’布雷恩激动地用枪抵着我的脑袋,‘你别以为我不敢开枪!我杀过人的,我告诉你的。’
“‘可是你会杀同等级别的人吗?在你的理论里,我们都是贵族阶层,我能死于你手上吗?’
“‘可以,当然可以!当你在为那些低等人说话时,你就和他们一样了,低级的思想和言论!我会杀了你的!我一定会的!’
“‘你的烟我拿来了。’正在布雷恩要扣动扳机的那千钧一发之际,贝琪缓缓走来。虽然她的脸色还是那么苍白,但是语气却镇定自若。
“‘哦,是的,我需要吸烟。我太需要了。’布雷恩缓缓放下持枪的手,伸出另一只手去接过烟。贝琪用打火机为布雷恩点烟。
“布雷恩优雅地吸了几口烟后说,‘我认为吸烟能让人保持冷静,让人理智。’
“‘是吗?’贝琪笑了笑,‘我可不这么认为。’
“‘哦?你怎么想的?’
“‘这不过是一种伪装。毕竟手头有点事情做,看起来总不会那么慌乱。’贝琪笑着说。
“‘对,你说的对。我喜欢这种说法,伪装。人人都在伪装。你知道,我唱过一出戏,叫《假面舞会》,我觉得人人都像在一场舞会中跳舞,每个人都戴着面具。’布雷恩突然被贝琪的言论吸引,和她高谈阔论起来。
“‘我也唱过《假面舞会》,不过和你唱的恐怕不是同一出戏。’贝琪坐在布雷恩对面,微笑着说。
“‘是吗?你也是歌剧演员?’布雷恩看着贝琪,上上下下打量着她。我敢说,这是布雷恩第一次那么认真打量贝琪。
“‘和你当然不能相比了,但也算是吧。我和亚德里恩就是因为《假面舞会》结缘的。’
“布雷恩饶有兴致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贝琪。贝琪继续说:‘华丽的面具下总有一些秘密,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有的人的面具是显而易见的,而有些人的面具则是很难看清的。你揭开了他的一层面具之后,难保下面看见的就是他本来的样子,可能是另一个制作更加精良的面具,这都有可能。’
“‘你说的不错,真是这样。我就曾经试过扮演不同的人格,在不同人面前,当他们聚在一起讨论我时,他们发现他们的认识的我根本不是同一个人,那多么有趣。’
“‘这确实很有趣。但是,用心扮演好一个角色总比扮演不同角色来得难,可能也更加有趣。’贝琪笑意盈盈。
“‘这理论很特别,比如呢?’
“‘比如,扮演一个和你性格截然相反的人。你分明是一种性格,但是你去扮演另一种完全不同的性格的人,这才有趣,也更具考验,不是吗?你用另一种性格和别人成为了朋友,甚至建立起了更加亲密的关系,当对方突然获悉你的本性,那才会吓对方一个半死,你说是不是?’
“布雷恩已经完全被贝琪的言论吸引了,他连忙点头:‘可是,那也并非很容易。我是说,对方未必会和你轻易建立什么关系,毕竟人人都有防备心理。’
“‘所以,你得做功课。你得找准时机,再去接近他,和他认识。比如,你要知道他的背景,他的来历。他喜欢哪类人、讨厌哪类人。他在什么时刻需要你,那么你就在那个时候制造一个机会,和他偶然相遇,偶然让他知道你,你的困惑和你的优点。在他看来那一切都是那么偶然,但其实这都是你精心编排过的。你是这一幕戏的导演,你主控了一切,包括事情的发展。他以为他掌握着主动,推进着事情的发展,但其实不是,真正主导一切的是那个看起来处于被动地位的人。他正在走向一个圈套,一个很深的陷阱之中,慢慢走进去,而且越陷越深。’
“‘这太有意思了,太过瘾了。这是一个游戏吗?’
“‘你当然可以把它看做一场游戏——高等人才能玩的游戏。角色扮演类的游戏或者高智商的侦探解谜游戏都可以。怎么样?这样是不是很有趣?’贝琪笑着问布雷恩。
“‘太完美了,实在太完美了!在大学里我都没有试过这个游戏。’布雷恩简直像个兴奋的小孩子,他站起来,在大厅里走来走去,难以掩饰他的兴奋之情。
“‘那么你觉得这个游戏该怎么玩?也就是扮演什么角色?被玩的对象又该是谁?’布雷恩边走边问。
“‘无疑,是夫妻啦。夫妻之间的信任可以是很坚固的,但同时也是脆弱的,有时脆弱得不堪一击。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去玩这个游戏。’
“‘对对,没错,我认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