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顾子言的姑妈背着他,身上没有一分钱,穿过车马水龙的街道,不停地跑着,泪水无情地在空中虐肆,胸腔里的呼吸也渐渐浅薄着。
终于,顾子言被她背到了这座城市的人民医院。
她又开始四处借钱,比较熟悉的几个朋友早已经不肯再继续接济她,骂她的、怨她的、甚至把她视为垃圾,扫地出门的种种行为,她都早已习惯。
借来的钱虽然不多,但却足够给顾子言缝住后脑上那条长长的伤疤,也许那些针线密密麻麻的会永远藏在他的头发里,就像是暗无天日的夜晚,把他的悲伤和无奈一并藏在了最深处。
我悲痛地流下眼泪,只有俯下身,蹲在地面上深深地抱住自己,才能知道那个曾经在我面前总是故作坚强,笑容灿烂的少年,居然有着这么一段令人难以启齿的童年。
我用力的喘了口气,仿佛用尽了我毕生的力气,好像空气中都在弥漫着我代替顾子言流出的眼泪。
可是令我震惊的还不止这些。顾子言的姑妈说,当她回屋收拾他的书包时,却意外的发现了那枚早已经丢失的蓝色胸针。
我始料未及,我记得很清楚,那枚蓝色胸针明明是在我们慌忙的逃窜中,被我遗漏在了路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说,在我离开后,顾子言又返回去找了一遍吗?
于是,她来到医院去质问顾子言,得到的却是令她意料之外的回答。
顾子言躺着病床上,额头上还包着白色的纱布,脸上没有一点的血色,可是他依然扬着三百六十度艳阳的嘴角,那个笑容好像和煦了一地的阳光。
他轻声说,这是乐小悠的。
这个陌生的名字,是她第一次听见。
于是,她去学校为顾子言请病假,在我们上体育课时,专门从操场上远远地望着我的身影,就像今天一样,望着我那么的专注,那么仔细……
我忽然明白,临近毕业的顾子言为什么会请了一周的病假,迟迟没有来学校上课的原因。
记得那时,灿烂的阳光总是会从窗边暖暖的洒在他的课桌上,我便会扭头望过去,经常盯着他那空无一人的课桌出神,大脑有时浑浊,又有时清晰。
小柒总是取笑我,没有了顾子言,我就像是游泳时没有了游泳圈一样,随时会沉默海底。
也许小柒说的是对的,就如那一年,那天清晨,当我看到久违相见的顾子言时,我才深刻地明白他已经整整一周都消失在了我的生命中。
“顾子言”这三个字就像是刻在了我的心里,想忘也忘不了,犹如一条长线,与我这辈子都纠缠不清。
此时此刻的我,忽然明白,当初的顾子言为什么始终趴在书桌上,即使惹得我生气甩人,他也倔强地不肯抬头。
是因为,怕在我面前出丑吗?
我想,应该不是。顾子言应该是怕我伤心吧?如果当时的我,知道他是因为那枚蓝色胸针而受伤,那么我绝不会自私的把它如瑰宝一样收藏起来,小心翼翼的一直保管,甚至后来,我还把它当做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信物,赠送于尤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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