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的平稳,我觉得车里有点闷就摇下车窗,秋天晚上的凉风吹进来,我渐渐醒的透彻。这样的夜很久没有看过了,有星星的地方总感觉时间都是铺在地上随便踩的。车开的很久,老大也不说话,我的心情却开始往下沉:这算不算我已经和老大有点什么了,可是这又能算点什么。我和老大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不知道他的世界长什么样,我的世界根本就不像他愿意融入的空间。我这么盲目迟早会出事的。
“醒了?”老大的声音慵懒惬意。
“嗯,快到了吧?”我小心翼翼。
“你躲什么躲,我吃不了你,害不了你,现在说话比以前还胆小了。嗯?”他的气音再一次驰骋轻笑。
我长吁一口气,揉揉脑,酝酿一句话又废掉,干脆沉默。听见的就当是命令语句。
“余响,有没有想过有时候坐在车上不是为了公事,只是为了我?”他的语气轻巧音色低沉。
很多时候,我不是因为老大是老板而敬重他,而只是因为他的魅力,人格和言行举止,因为那是我从小到大最认可的专业标准。可是这个问题我却不能回答。
“那我告诉你,选你不是因为突出,而是合适,对我而言一个你就够了。”
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样的老大变化太突然,之前还是冷冰冰想要赶走我的自作主张的他,现在是柔情蜜意甚至浓的化不开。可是我不是该感动地稀里哗啦的吗?老大是我捉摸不透的,所以我只能呆呆傻傻,留在他身边就是被驱使的马,我的思维是可以被取代的。
“老大,我可以问一件事吗?”我声如蚊蚋。
“是想知道大闸说的光哥和我喜欢的是一个类型这件事吧?”他依旧沉稳。我点头。
“我一直不愿承认,但是事实确实是这样的,光哥不管在智谋还是魄力上都是我们里面绝对的领导。可那时候心里是不服的。”他换了语气,“所以在对待异性上我总自诩自己外形和气质温和内敛,以为最好的女孩应该是我的。”
我理解这样的心情,有时候只是无知和不自知时对自己的一次测试。拿一个相对的标杆去衡量。
“是指的您前妻吗?”我问。
他摇摇头,“金颜和我是阴差阳错在一起,她错过了我最想爱的时候。那时候,光哥夸谁漂亮,我们就暗中较劲谁能吸引到她的注意。”
我的兴趣聚拢,饶有兴致地盯着老大的眼睛。他回一下头笑笑,“后来就发生了一件事,光哥那次说看上那个了,谁也不能逗。”
“他长得跟我很像?”我好奇。
老大气音一笑,“你长得没那么丑。”我更奇怪了,“那是光哥开玩笑故意捉弄我们的,可是老鬼还是私下里挑逗了她,他认为这是一种比肩的较量,哪怕是形式也好。”
“后来光哥就说让老鬼对她负责,老鬼倒霉了,我们就长记性了,光哥说好时那是他的事,咱看顺眼的再逗。可他不夸人了。”我开始挠头想知道他们是有多无聊做这种游戏。
“不说了,挺没意思的,就是换来换去光哥和大家玩审美捉迷藏的游戏,我喜欢上的那个女孩刚好是光哥想真心的那个,然后游戏就结束了。”
仿佛是伸展外壳时被插到肉的蚌,心里不是滋味。老大的秘密只想一个人偷偷怀念,再幼稚也是有些重要到足以记忆的理由。“那个女孩是于想吗?”我低声问。
车突然刹住,我和老大都前倾,头皮发麻顶在车门结合部。
他平稳住喘息,“你知道?”
“我是不是借了她的名字在你身边被你呼来唤去,是不是借了她的性格被你调教地更招你待见,是不是因为她我在你眼里是可以发点光,所以不惜利用我对你的所有仰慕敬佩。”我一气说完。
“…”
“不用送了,我快到家了,我想路上走走。”我下车径直往前走。
这么深的夜说出了那些话心里倒是空出一大片清明的地方,可是我的任性终究是要伤害人的。放在心上的一根刺一旦蠢蠢欲动,外界刺激就是它作孽的催化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