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兢兢业业的，那样挣不来钱，没钱你拿什么叱咤风云？气魄？胆识？有名声没实际。”

    萧桎被李召兴的一番话说得开始动摇，对于这一点他不是没想过。混商场为利，混官场才为权为名，他萧桎倒是徒留清名了，国家能信吗？这几年国有企业改革查处了不少举着国家牌子中饱私囊的经营人，说不定哪天就查到他头上乱编一气，一张嘴难抵悠悠众口。

    半个小时后萧桎和李召兴神色凝重的走出会议室，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平静还是洒脱。

    萧桎独自穿过没有灯光的黑暗走廊，心中的世界也黯淡无光。他站在办公室的窗前停了下来，想让心底的凄凉苦闷沉淀下去，然后他打了电话叫起已经睡下的司机。司机带着他穿过灯火璀璨的北京之夜，街上阑珊的流光和穿梭不断的汽车让他第一次注意到都市里的夜生活竟是人们无眠的逍遥下建立起来的。

    午夜十二点正是夜玫瑰的高潮时段，看台和舞池全部人满为患，光怪陆离。他吩咐司机到门口等着，独自一人在杯盘狼籍的桌前坐下来，同时看见了坐在舞池另一端敞式沙发上的陈砚和林臣。陈砚也透过光影错落的瞬间认出了他，于是礼貌性的微笑，转过头拍拍林臣的肩膀，站起身冲萧桎的方向走过来。

    林臣骨子里的干练飒利早在他第一次来华诚的时候就打动了萧桎，他和陈砚完全是两种人。萧桎在谈话中更加坚信他之所以屡战屡胜，秘芨就该是他丝毫不妥协的英气逼人和不拖踏的开门见山。这也是萧桎最欣赏他的地方。有时候男人博取同性乃至异性的好感尤其重要的便是直白而不是猜。

    “我认为和堇爱的案子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从华诚最坎坷到最辉煌的二十年里，我经历了那么多让我成长的事。国企和私营、外资不一样，所以艰辛程度也不是你们能够想象的。想搞好国有必须赶上好市场和正确的垄断体制，领导人的能力德性不是根本因素。说白了，再怎么发展中国也抛不开一个“私欲”，华诚是，堇爱是，每个以赢利为目的的企业都是。很多国家对中国的评价是外表热情温厚，实则自私狂妄。不可否认，他们部分戴着有色眼镜看中国人，毕竟我们曾做过好一阵子的东亚病夫，这段不光彩的历史即使我们尽力遮盖也是存在的。但作为一个为中国经济版图增彩加色的企业领导人，我认为相比几十年前，社会的进展水平已经是足以让人自豪了。我们国家起步太晚，所跨的幅度也小，能有今天实属不易。倘若和堇爱公司对薄公堂的不是我，也必有他人。任何领域都是容不下利益对立的两个强者。中国和美国为什么关系时好时坏，原因也在这里。”

    林臣和陈砚对视一眼，各自缄默不语。萧桎的每句话都滴水不漏，一边替国家鸣冤喊好，一边为自己歌功颂德，在商场混久的人，的确圆滑老到。

    “您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我需要知道对于贵公司和堇爱影视公司的纠纷是否不再接受我的私下调解而必定诉诸法律呢？您应该知道，任何矛盾不到迫不得已的地步最好不要闹到法庭，先不说输赢，仅仅各方面的打点就是一笔令人咂舌的开销，您不在乎钱，可名誉呢？中国改革开放后首批国有企业带头人与新晋影视大亨对薄公堂———您觉得哪一方受影响更大？劝您还是考虑一下吧。”

    林臣叫住送酒的服务生，点了三杯苏格兰威士忌，然后转头继续等萧桎开口。

    “萧总，林臣是堇爱影视公司的委托人，是签了委托协议的，如果您不愿意私下和堇爱谈判，其实对于我们没有任何损失，反而还有相当大的一笔代理费，但我们希望您可以慎重决定，能为华诚保留住之前营造的全部声誉，也不失为善举。”

    服务生绕过舞池把三杯酒递到桌子上，萧桎看了一眼杯中鲜艳的琥珀色，紧蹙起双眉。

    “我愿意考虑一下。只要堇爱把条件开公平了，事情还是有转寰的余地。”

    陈砚听到萧桎终于肯退让一步，不禁长长的松了口气，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对萧桎就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亲切与敬仰，正因为这样，他才低声下气的请林臣放弃近百万的代理费用尽量说服萧桎。陈砚还从没有对谁如此上心过。

    回到家已经是凌晨。陈砚没有开客厅里的灯，他脱下外套轻手轻脚的推门进卧室，然后拉开被子上床睡觉。任新在另一间卧室里听见了关门的声音，她起来从虚掩的门缝里看到一脸倦容的陈砚，心里的怨气也消了七、八分。如果刚才陈砚没有直接回房间而是多走几步敲任新的门，她一定会让陈砚进来，甚至委屈的想他不愿意走就留下来吧。任

    新踢掉脚上的拖鞋，仰面躺在床上，小声念叨一句———陈砚，是你自己错失良机的，别怪我不体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