凹凸沉淀,星光点点。今夜你是否安然入眠?
遥望桫椤的眼,满含苦涩的咸。
夏洁和任熙在外面庆祝二十七岁生日的那天晚上,接到了局里的电话,是一个很急的案子,发生地点在温州。局长说南通缉毒大队联系了北京重案三组和缉毒所,请求支援五十名精干刑警,局里决定派夏洁作为支警,是一个很急的案子,发生地点在温州。局长说南通缉毒大队联系了北京重案三组和缉毒所,请求支援五十名精干刑警,局里决定派夏洁作为支警队长出发到温州,当然这样危险的工作很有可能牺牲,局里尊重夏洁自己的心愿。
任熙听她说完顿时红了眼眶,她说夏姐你别去,南通是缉毒警察有去无回的地方,我怕你出事。
夏洁低下头沉默了很久,任熙看到她炯炯有神的眼睛里竟然涌出了些泪水,这个女人向来最不会哭的,她于是也慌了,偷偷转过身给陈砚发了一条短信,讲了事情的大概,催他尽快赶过来。
夏洁说,我也不想死,可总要有人牺牲,局里的同事几乎都有了自己的家庭,他们需要顾虑的太多了,上级派我去南通肯定有他们的想法,我作为一名肩负着保卫国家安全和人民群众利益不受侵犯的伟大职责,理所应家庭,他们需要顾虑的太多了,上级派我去南通肯定有他们的想法,我作为一名肩负着保卫国家安全和人民群众利益不受侵犯的伟大职责,理应服从组织上的一切安排。
夏洁说这番话时像发誓一样的铿锵有力,她似乎在给自己打气,她坚信轰轰烈烈的死亡也许会比平平凡凡的终老更有价值,至少会被一些人铭记。她不是希望流传千古,她只是想要在绝望中找到一点支撑的动力,这样才可以让她明知前方的险恶还能笑着勇往直前。之后夏洁就意外的看见了陈砚。
他带着风尘仆仆的倦容,额头上挂着一片因赶路而渗出的细密的汗珠,他平和的向她和任熙的方向走过去,在距离不到两米的位置突然像疯了一样冲上来死死扣住夏洁冰凉的手,颤着声音说,“你要去…南通?你要去南通!你疯了吗?啊!那座城市有多么危险你知道吗?你还想活命不想了?你不怕是吧,我怕!我怕行吗!”
陈砚几乎是带着哭腔喊完了,然后他如同一个无助的孩子慢慢蹲下去,靠着人来人往的街角沉闷的抽泣着,那一刻夏洁知道,她和他都在为相同的事不同的人心碎了。
“你干什么呀,我不就是去执行一个任务吗,不至于的啊。做警察这一行无论办什么案子都有牺牲的危险,抓小偷的案子小不小呀?一样有被捅死的,据点儿缉毒的案子大不大啊?也有不少亲历风险活下来的。当初选择了做警察,我就没打算和正常女人那样活着,再说要不因为我是警察,咱俩能认识吗?我可记得是一个共同的案子把咱俩推到一块儿的。这么说来咱俩都得谢谢老天爷呢。我是警察你才能认识我,我是警察你才会为我哭。陈砚你知道吗,我现在特别高兴,特别满足,因为我在临走之前看见你了,你还为我流泪了,我就算真的牺牲了我也会笑的。”
陈砚的肩膀在夏洁说完这番话后更加剧烈的抖动起来,夏洁看不到他的脸,但她能知道他是在哭,很撕心裂肺的那种哭,这样她就知足了。
她拍拍陈砚的肩膀,说,“你快起来吧,我这次去缉毒是秘密执行的,你一闹万一让谁走漏了风声我不就前功尽弃了吗。我挺坦然接受了这个任务,你别让我也难过啊。”
陈砚渐渐止住了哭,但他身体却因为缺氧而疲软得动不了,在夏洁和任熙两个姑娘的齐心协力下他才站了起来。
“带我一起去,路上也算有了伴儿。”
“你瞎闹什么啊?我有几十个同事一起去呢。你跟着大家还要注意你的安全,你别添乱了。”
“我不用你们照顾我,我不放心你。”
“能不管你吗?谁让你是人民群众啊,谁让你是国家的主人啊,你不去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夏洁和陈砚你一言我一语的僵持了好半天,最终也没达成共识,不过夏洁很惊奇的发现陈砚是一个极其倔强固执的男人,在此之前她从来不知道他还隐藏了这样的一面,陈砚跟着她回家了,他说除非你让我和你一起去,不然我就不让你走。说实话,夏洁真的为他愿意与自己生死与共的勇气感动了,尽管她清楚,如果换作任新、杜蕤,陈砚也会这么做,兴许反应更激烈。但夏洁不在乎,因为她能真真切切的握着这个人的手,就证明在某一时刻,她已经赢了,用生命去赢了。
夏洁最终也没拗过陈砚,他在三组和缉毒所于机场集合的时候拉着行李箱出现了,夏洁的上司郭局长看了看他,严肃的皱起眉头,以低沉却不可抗拒的语气对夏洁说,“你是一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支援警察,你应该明白此行的危险系数和任务的艰难巨大,怎么可以带着家属去前线?你以为执行任务是儿戏吗?你以为缉毒那么简单吗?”
夏洁为难的低下头,并不还击,这一幕反倒将陈砚蠢蠢欲动的男子汉气场激发出来了,他抢了两步走过去,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墨绿色的套着封皮的卡片,冷峻的盯着郭局长,“你好,我是华娱公司法律部门专案记者陈砚,受公司指派全程记录北京海淀区缉毒所和朝阳区重大刑事案件三组支队的支援缉毒过程,将以‘弘扬警察正义’为核心出一篇专案记实,请问您有什么异议吗?”
郭局长诧异的打量了面前这个愣头青,并没有头言,只是在众人准备通过检票口的时候嘱咐大家注意生命安全,便匆匆的离开了。陈砚坐在中等仓的第二个位置,回头细致的数了一下同行的便衣警察,不算他刚好五十人整。
他叹声气扳正身子坐好,旁边的夏洁已经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他小心翼翼的握住她的手,莫名觉得前所未有的心安。陈砚不知道这一次会不会是凶多吉少,他只想保护夏洁,不惜生命的去保护她,他觉得自己欠她的,他想还。如果夏洁可以平安回来,他的生命也就轻松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