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成精了，不干掉不行啊……”玉指按在刀上，按捺不住，月华笑意欲满。
苏绛大概是第一次看见杀老婆杀得那么高兴的，他那个冒汗啊。什么深仇大恨啊……？他第一次感到人生很悲哀，身边有个叫奕析的，爱美女爱老婆连命都可以不要，但是面前的这一位，是恨老婆恨得要命的……这，这个是什么两个世界的人生观啊……
“你，你为什么一定要杀我呢，你不是爱我吗……”若黎柔声问，那种声音好似无了刚才的冷冽，还有一丝祈求。
“我爱你呢，可是啊，不管怎么样，你害了那么多人，还是死罪。你逃不了的。”月华自嘲地笑了笑，“我啊，最喜欢的就是惩治坏人了。”
若黎把背上裹着的东西背好，抄起长刀，眸子垂了下去，沉思什么，许久才抬眸笑了笑。
月华不耐烦地望着，语气也十分生硬，“喂我赶时间。”
笑罢，若黎目光变得凶狠，长发在风中飘着，突然，那一卷长发向月华袭来。发丝不似平日柔软，反而像把把利刃，也像鞭子一样抽向月华。
月华眉宇微皱，长刀被头发纠缠住，他不悦地用力反扣，头发反而被刀刃割断，散落在地上。若黎并没有打算放过月华，头发断了又长，像一个杀不死的女鬼。
“你的头发真烦，真的要我把你的头砍掉，你的头发才不会再长么？”月华放出狠话后，一把揪住若黎的头发，用力一扯，若黎重心一个不稳，直接摔在了他面前。头发洒了一地。她正想起身，突感觉呼吸困难，抬眸望去，月下的男子扣住自己的颈喉。
苏绛小小地惊呼一声，“哇呼，你好厉害呢。刚刚可是吓死我了啊……”
月华右手提刀，若黎看着刀的寒光，心里毫不畏惧，地上的头发再次攻向月华，月华向后闪开，若黎蹲起身，挥着几把小刀向月华刺去。
可能是因为动作的幅度太大，若黎身上裹着东西的布散开，若黎来不及回头顾及，脸颊边寒光一闪，月华刺去的刀就要刺中那个东西了。
“你……”
刀尖在那个孩子的额前停下，裹着一个熟睡得孩子，她的粉腮还在一下一下地颤动着，布落在了地上。那个孩子，完全不知道，近在咫尺的，是一把杀人的刀。
月华滞停凝视了几秒后，收起了刀，冷冷地问道，“你的？还是……我的。”
“我的，你不配。”若黎冲他吼道，“你这，你这还算是人吗？！”
“……你，你明明……”月华别过脸，不再言。
“你是想说我明明不能生育是么？我告诉你，我为了你我什么都不怕，这个孩子是我杀了多少人才得到的……因为，因为我爱你啊！”
月华不言，苏绛愣了。
好似，也有人，这么对他说过。
那个人，是谁……是她？
是那个遭遇么？
“我还是喜欢苏公子，我喜欢他。”
苏绛心里一阵痛楚，也一阵不安，念的是何人，许的是何物？想到的，也只有心里的那个名字，小黛……
“苏公子，你怎么在发呆啊？”
“啊？我？”
“对啊。”
“我再想，你什么时候嫁出去我让爹给你准备嫁妆啊。”
“我不要。”
“你不要？”
“我要苏公子，你爹给不给？”
“啊？我，我可不能当嫁妆……陪，陪嫁也不行！”
“你脸红了哦，说明你心里根本就清楚我在说什么吧？嗯？”
“你，你闭嘴啦！我，我才不要！”
“苏公子，嫁妆！嫁妆！你再不来我就是别人的女人啦！！！”
“你再不来你就娶不了我啦！！“
“呜呜。。。。。。苏绛混蛋！你真的不来，你不来我就去死！”
“你讨厌你讨厌你最讨厌了！！！”
“我——
这辈子很爱很爱他。”
——
“还记得长老说的话么？我用那种药物修炼成万年蛇妖，就不能怀育下一代，但是，我那么爱你。我以为，只要有了孩子，我就能永远跟你在一起。原来，原来不是的……我好不容易得到的孩子，就将是被你一刀一刀抹杀的！”若黎的目光从柔情伤痛变得怨恨，她紧紧抱着女儿，恶狠狠地望着月华，“这是我的孩子！你抢不走！！！你不配。。。。。。”
“……”月华已无话可说。只是静静地看着若黎哭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她总是显得那么凄凉，与那个孩子幸福的样子刚好刺痛了月华的双目。
你，真的舍得？
而后，他总算忍不住说道，“私事和公事，怎，怎能混在一起，有罪就是有罪，妖女，你罪有应得，怨得了谁？”
“我还有我的孩子！我不能死！”说罢，若黎的又一番攻击向月华袭来，一个后翻她蹲在离月华大概三十来米的地方，从腰间扯下随身带着的暗器，目光一狠就把利器射去。连同数十只银针一起，如雨般。
月华不屑这些小兵器，三下两下就挡下了，“你就，这点本事么？笑死人了。”
未等月华搁刀，若黎一拳抽来，月华侧身躲过，顺势用手肘撞击若黎的后背，若黎一个踉跄刚刚站稳，便一个鞭腿抽向月华，月华下身闪过，“者算什么？你就不能让我意外么？”
“唰，唰！”若黎密密麻麻的头发结结实实穿过月华的身体，月华先是一诧，衣上，脸上，都浸出了血。他捂着朱唇，还是有鲜血流出，强硬地咽下苦涩无比的血，他还是逞强地笑了笑，问，“你怎么会有，这种速度？”
“你似乎是低估了我才对吧？你现在也已经受了重伤吧？你还能跟我斗么？！”
“哼……”月华冷笑几声，“你觉得呢？我说过，杀你不过是易如反掌……”
“那，你就去死吧！”若黎的指甲很长，好比利刃，她抬手，冷笑几声，“你给我下地狱去！！！”
月华抬眸，看着若黎就要夺取自己的性命，只是轻笑几声，不躲也不闪。冷笑，还是淡无声色笑。
——
那个女孩子啊，是村子里最善良的女孩子。
那个女孩子啊，是个不吉之物。
那个女孩子啊，那么那么爱你。
那个女孩子啊，她就要恨死你了。
那个女孩子啊，就要把自己杀死了。
那个女孩子啊，是我所爱之人啊……
“嗒，嗒……”先是水滴下来的声音，而后，女子的哭泣声越来越重。
“你，不杀我了么？”
“你，你怎么，怎么可以不躲。”她着急得直跺脚。
——你们要搞清楚敌友关系啊。。。。。。
“你觉得我躲得开么？咳咳……重伤啊……喂你，怎么哭了？”
“你……”话说到一半，不，连一半都没有，她哭得厉害。已经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月华抚了抚她哭得不像话的脸，轻声问，“你死，还是我死？”
总有一个人要为这个孩子付出代价。
“呃……我能插一句话么……”被无视了良久的苏绛无奈地问。
“说。”
“呃就是发生了什么？”
“……”
“……”
这，这个叫人怎么回答你这个白痴问题啊？
“开，开个玩笑，我是想说，不一定要死嘛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