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紧我。”
攻错:“……”一脸尴尬地跟在寂言身后,沉默了那张嘴,手不自在地缠着腰间的绸带,原本的满腹气势似乎连同那把招摇的桃花扇一并收了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到临安,这般繁华在苏城是少有的,那儿太静,即使是集市上也少有吆喝。也就只有苏城才养育得出这样一方如水的人,全不似这儿的热情,总是淡淡的,说不出的怪异,又没个道理。
临安的繁华但只是看看行人便可以,随便一个老百姓身上穿的布料也绝非劣类,丝绸算是一般的了,提花锦绸、薄如蝉翼的素纱,在苏城都鲜有见闻,今儿个算是在此看了个够。
“喂——你要上哪去?”
“你爹没有告诉过你叫别人‘喂’很没礼貌么?”
攻错垂下了头,反倒理直气壮起来,“我爹确实没告诉过我。”
柳寂言顿觉自己说错了话,攻错与她父亲相遇也不过是两年前的事,怎么说,这之前的十四余年他都未负起过一个做为父亲的责任。
见攻错跑得气喘吁吁,不免好笑,镇定开口道:“子济,你是见过的。”
“啊?”攻错奋力地追赶前面的那位仁兄,突然回神。
“在暮吟谷的时候。”
攻错耸了耸肩,“不记得了。”
“……”“说不定有的时候你欺负的子荀实际上是子济。”
攻错意外道:“啊?”
“嗯。他们是双生子,常常互换身份,你看不出来也是情理之中。”
“怪不得他好像认识我。”一个不注意又拉开了和寂言的距离,于是又拼命追。
城外,一方幽静,万木之中隐约有一座偌大的府邸。看起来好像常常有人打理,并不似荒废的宅子。宅门上方,一块干净无尘的牌匾,写着“白府”。
“到了。”寂言停住了脚步,紧了紧眉头。
“好像,有人。”攻错警觉到了什么,跟了进去。
“吱呀——”,轻轻一推门就打开了,踏进院门,好一个水月洞天。草木打理成满园生机,房门好似尘封了许久,但却无半点尘埃。
“谁?”一个浑厚的老者的声音横空蹦出。
只见一个约莫花甲的老人从偏房走出,看起来身体硬朗的很。攻错见身边的人看这个老人的眼神有些不对,他们,认识?
寂言有些吃惊地缓缓开口:“宋爷爷——?”
老头擦了擦眼,亦是吃惊得连手里本是防贼的棍子也落下了,“老爷?”转念又觉得不对,若是老爷,似乎没那么年轻,何况老爷都去世了这么多年。自己可是在做梦?
柳寂言摇了摇头,眼中说不出的愁绪,是喜还是伤感已经分不清。
“宋爷爷,是我,饮植。”控制不住情绪,柳寂言像个孩子似的奔上去,有些不符他的冷峻形象。
“小少爷——?”宋老头揉了揉眼睛,眼前人还在,又掐了下自己的手背,疼。这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