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暑晌午,连云港花果山上空骄阳似火。
逐渐西倾的东面海滩上,展现的如棉絮的如黄金粉沫的微小沙粒相互挤压,相互释放能量,迎接和承受着这外来日光的漂洗。
带着咸味的海风阵阵吹来,拂过万千沙粒热烘烘的大汗淋漓的脸庞及婀娜多姿的娇躯。
好久,好久,天空掠过薄薄的一片云儿。
好啊!
哼!
日光依然,就差没有把沙粒烧焦。
嘟,远远的若有若无的传来机帆船的鸣笛声。
困。
或许是笛声的招引,或许是这时候,从东海湾玉女一街,悄然涌出三男一女几个全身裸露的小孩,活蹦活跳的向海滩走来。
牟云山走在最前面。不是他在这群小孩当中个子最高和具有领导才能,而是他造陆的技术得到公认。他起跃的速度非常快,小手摇几摇,小腿迈几迈,眨一下眼就越过滚烫的海滩来到海边。烟波浩淼的大海,在这酷热的天气里,本是他最向往的,可这刻他没有一头扎进去,却是弯腰双手捧起湿润的沙粒涂抹到身上。抹啊抹啊,抹到后背,他手短,反手购不着,是尾随而来的吴春花成全了他。
“走开!”虎头虎脑的吴定说着时已伸手将牟云山推倒。
“你也走开!”吴春花噌的一下火气直往头上冒,也一掌把她的弟弟摞到海滩上。
“姐!牟云山又不是我姐夫,你老当着你老公顾连农的面如此的亲热,就不怕他生气?”
“我呸!他那鸟样,我给个天他作胆,我量他也放不出个响屁来。”吴春花说着时用眼角瞟了一下站在旁边的顾连农。
顾连农神色默默。因这刻吴春花已象以往一样骑到了牟云山的身上,明目张胆的玩起了小家家。他毫无办法阻止,只能用这种静默来抗争着。当然,心里的大男子气就差一点儿没有撑爆肚皮。
“来吧。”
每每这时候,吴定会抱着顾连农翻滚到海滩上,顾连农心中的那份怨气才有了出处。可惜,最后的结局总是他们夫妻俩双双躺倒在海滩上以失败而告终!当然,顾连农是无奈的,吴春花是开心的。也是到了这一刻,他们的身上沾染了厚厚的一层沙粒,仿佛箔了金粉的罗汉。尤其是吴春花,她头顶上的两条羊角辫一晃一晃的如圣火飘忽;就是她下体的那块三指般大的粉红色遮羞布,也里外一遍光芒。
“喂,还骑得不够本么?”吴春花无限春色的看着牟云山说。
牟云山一声长啸从吴春花的身上跃起,之后伸手拉起吴春花,嘻嘻哈哈的在海滩上满世界的找起了贝壳和枯树枝。吴定和顾连农受感染也加入了行列。
“就放这里。”牟云山以命令的口吻说。
“哦。”
俯仰之间离海水不到一米远的地方,也是东海湾中轴线向海滩向大海的一个点就堆满了一大摊手指般粗细与长短不一的枯树枝,及各式各样的小贝壳。
“开工!”
话音刚落,牟云山和吴春花手抱树枝,顾连农和吴定手捧贝壳,飞快地干起活来。
牟云山往沙里插树枝,顾连农垒贝壳,吴春花姐弟当辅助工。
海,没有咆哮;风,没有怒号;潮,没有涨落。天时地理适宜。
约两刻钟光景,山字去竖的一小块围海工程完成。
填沙的时候,他们的脸上充满了万般的喜悦,你推我一把我打你一拳。
啊啊!他们在陆面上欢呼,手舞足蹈,相互拥抱。
风起了,海发威了,一个浪潮袭来,他们哇哇叫着往海滩上躲避。
“呔!顾连农,”牟云山睿智的双目圆睁。“我说什么来着?呀?叫你垒贝壳垒双层就是不听,现在知道错了吧!”浪潮退后,牟云山看着被海水冲去大半的陆面和倒塌的贝壳墙质问顾连农。
顾连农心里早憋着火,牟云山这样说着他时,咬牙应道:
“海水无情,关我鸟事!有种的你垒贝壳墙,我插树枝看看。”
“啪。”顾连农的肩头着了吴春花的一掌。
“你……”顾连农瞪着吴春花。
“打错你么?你也不对着海水照照自己的尊容,模样龌龊就罢了,笨手笨脚的连贝壳墙都垒不好,还说垂直密实的树枝围栏。”
“你……”
顾连农气噎得冲上来举手就打吴春花。这不用说,姐弟连心,吴定拦住了他。不过,病猫都有发威的时候。他一低左肩向左一顶就将吴定顶到一边,接着又冲向吴春花。那时牟云山看得真切,一个闪电式的腾挪,如一堵墙般挡在了吴春花的面前。但因时间紧迫,也是顾连农收势不住,牟云山的右肩挨了顾连农重重的一拳。
“哎呀,你这外乡小杂毛敢动粗,看我不收拾你!”
牟云山说到做到,就在他们刚造的陆地残骸里施展了拳脚。顾连农的是暴发力,牟云山的是为美人而战,加上有吴定的帮助,真是打得难解难分。
“你们别打了,别打了!”
吴春花看着翻滚在海滩上的伙伴心急地叫着。她不想他们其中一个受伤。因为一个是她心慕的,一个是指腹为婚心,一个是母体连心的。然她的叫声与心中的那份焦急没有人理睬。这样一来她只有围他们转,战场发展到那里她跟到那里,嘴里哇哇又双脚跺地。后来她只有设法求救的份了。
她向海里寻觅,海里没有人沐浴,那远远的机帆船没能给她信息;她向海滩搜索,光秃秃的鬼影也没有一个;她向村口探望,除一排排整齐划一的砖瓦房面向她咧嘴而笑外,村民都龟缩在房子里面午休。若说有的话,只有高高的玉女峰张开双臂要将她拥进怀里,对她无限的安抚。
啊!正在她不知如何是好的一刹那,在海滩的右上方出现了两个黑点,且慢慢的明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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