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海滩走来的是一对书卷味十足的青年男女。男的叫肖华,女的叫杨媛,均是从上海来的知青。他们手牵着手,有说有笑,情意绵绵。牟云山他们几个小家伙的举动远远的被他们看在眼里,就是吴春花求救的神态,也是越接近越清晰。
“好哥哥好姐姐快帮帮我。”吴春花飞奔着迎向他们并焦急的叫着。
“小妹妹,你别急…他们怎么打起来啦?”一头乌黑长发的杨媛蹲到直朝他们走来的吴春花跟前问。
“都是这大海的错。”吴春花说时有泪在眶里打转。
从俏皮童年里过来的肖华没有把眼前的场面当回事,倒是吴春花的话语让他提起了兴致。他看看吴春花,接着看看蔚蓝的大海,之后劲朝牟云山他们造的那块陆地残骸走去。
估计两米宽阔的残骸有什么好看的呢?树枝歪斜,贝壳墙倒塌,做为陆地的沙粒已被海水冲去了大半不止,有些地方还留下不堪入目的沟壑。肖华先是站着不动的看,然后是脱去鞋袜卷起裤脚不怕风浪光顾绕着看。一会在海滩上,一会在海水里。他越看越觉得有意思,一双俊目频频的眨巴着,微厚的嘴唇因自言自语也上下的分合着。
肖华的举动无声胜有声。原本打斗得不亦乐乎的牟云山,顾连农和吴定,这会不但停战,而且爬将起来,乌啦啦围到肖华身边。他们好奇之外,双双天真烂漫的眼睛紧紧盯着肖华:看他有什么说。
“小朋友,”肖华说时伸手摸着牟云山的头顶。“你们这围海造陆的活儿谁教的?”
肖华的话将他们问住了。牟云山的父亲只和牟云山说过精卫填海的故事,并没有和他说过围海造陆,是他自已觉得好玩而玩的,后来发展到同伙也跟着玩。
“没有人教,是云山带着我们玩的。”吴春花有点得意的说。
嗬!肖华有点惊奇了。他也蹲下高贵的身体,面向着牟云山,说:
“云山小朋友,能和叔叔说说?”
“这个…”牟云山有点不好意思的迟疑着。
“说嘛。”杨媛也过来帮腔。
“这个…我说了不许笑话我?”牟云山说罢轻咬着嘴唇。
“那里话来着。你小小年就有如此想法,我敬重还来不及呢,那有笑你之理。”
“我们东海湾后面是花果山玉女峰,”牟云山有些羞涩地说了。“听我父亲说这里很久很久以前是一遍大海,本没有陆地的,后来不知什么原故,海水一年比一年减低,慢慢地露出一片海滩来。我们的祖先游历到这里,觉得背靠悬崖峭壁的玉女峰,面向广袤的大海适宜居住,就住了下来。不想三百年不到,子孙繁衍快过海滩扩展。湾后和左右是玉女峰无法建房,湾前的地面又不多。常常因房子问题争执不休,有时还打得头血流,官非频繁。所以我就想能不能在湾前造出一遍陆地来,解决这个难题。唔…我们老弄不好,不是被海水冲了,就是海水将我们摊平的沙浸倒了。我见过你,你是上海来的知青,有大学问的。你教教我?”
啧啧啧,肖华连声赞叹!他没有想到如此荒凉偏僻的东海湾竟有如此聪颖如此心胸旷达的小孩。一份爱惜的心情由然而生。
肖华慢慢的站了起来。他的眼光在几个小孩的脸上转动了一轮,最后又回到了牟云山的身上。
肖华握着牟云山的小手,轻轻拽着他绕着海水冲垮了的新陆转了一大圈,之后就新陆的残骸说着地理的变迁,风水的性能,天气的无常,物体的本质等等牟云山他们闻所未闻的知识。牟云山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肖华并用心的听着,吴春花姐弟和顾连农依次跟在牟云山后面也是好奇的听着肖华那近乎天簌之音,不时也提出一些让肖华啼笑皆非的问题。杨媛没有跟着他们移动脚步,也没有参与他们的课题,只是看着几个裸体顽童出神。
牟云山的头上圆下尖,貌似长长的鸭蛋。尖尖的鼻准头,短短的下嘴唇无端给光溜溜的鸭蛋头平添撩人的棱角。密匝匝的卧蚕眉下那双眼睛似乎容纳了东海深沉与活跃的灵性,瘦俏的下巴仿佛又展现着花果山玉女峰那些手感极硬的橙色扁石。顾连农厚而短的鼻之鼻梁深深的凹进去,几乎和双眼形成一个平面。宽阔的下巴上的那张宽阔的嘴似足东海那样辽阔和平垣。短秃的手指和脚趾尖,自然而然的让人想到平底模型的铸铁。吴春花可以说是牟云山和顾连农的综合品。平整光滑的额头,直筒鼻牵着两边若圆的颧骨,下巴丰满得体。遗恨的是两只美丽的眼睛带着野性的忧郁。吴定的骨架相当的健壮,他日长成一定是一个能轮八镑锤的彪悍汉子。杨媛后来把视线集中到牟云山的身上。从上看到下,从下看到上,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她是越看越开心,到了最后竟笑了起来。
杨媛的行为神色逃不过肖华的眼睛。他走到她跟前定定地看着她,搜捕她眼睛里的内涵。杨媛心中高兴,心里的秘密在肖华面前无处藏匿;也是母性的冲动,踊脚噘嘴在肖华耳边轻吐心声。
肖华眼睛在牟云山的身上转动开了。杨媛的耳语发生了效应。他正想说什么,靠近海滩的玉女街街口,突然出现几个气势汹汹的男女,生生将他想说的话给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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