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交替，肖婷婷渐长，肖华开始斟勺女儿和牟云山的婚姻问题。牟云山一直以哥哥的身份呵护婷婷，看不到丁点儿的男女情怀，如此下去难寻火花迸射。女儿婷婷倒是万般的中意牟云山，那种情窦初开的眼神不止一次的被他捕猎。

    怎样才能让牟云山另眼相看婷婷呢？他在想。

    不。凭牟云山的个性，他不会把婷婷列入恋爱对象。那么，唔，只有用奇招妙着。

    “婷婷，”晚上用餐时肖华对女儿说。“爸爸工作繁忙，没有时间辅导和督促你的功课。若你能理解爸爸的苦衷，你去请云山哥哥帮忙。”

    耶！肖婷婷好象得了特赦令，丢掉碗筷，给了她父亲一个深深的吻，之后似脱兔飞奔而去。

    牟云山没有在宿舍，是李宽接待了她。

    “婷婷妹妹，来来来，你云山哥哥去图书馆了，你先坐一会，喝杯水。”李宽指着牟云山床前的一张凳子说。

    “我不。”肖婷婷回答得相当的干脆。

    李宽对肖婷婷远去的背影摇摇头，心说：牟云山啊牟云山，你剪不断理还乱了。

    肖婷婷脚步匆匆的来到图书馆。她进门眼光向里一扫，就劲朝靠南的角落走来。

    牟云山正沉浸在书堆里，肖婷婷的到来一点也不察觉。因为，牟云山压根儿就没有想到肖婷婷会来图书馆找他。当然，肖婷婷也狡猾，将近牟云山时蹑手蹑足，还绕到牟云山身后。

    肖婷婷似幽灵般站在牟云山的身后，既不声张也不出手，只是静静的从背后看着。牟云山的头发、耳朵、颈脖，每一处都令她春心荡漾。气，在她的鼻腔里急速的往返，热量，开始向周围漫延。那当口，就算牟云山再专心一致，也感觉到了。不过，他眼睛仍看着书本，头也没有抬，只是鼻子不自禁地轻索了几下。咦！他心里说：这淡淡的芦荟香不是杨媛师娘身体里独有的么？这会，这地方，何以来这香气？难道杨媛师娘她…牟云山有了疑问，别转头来。他不别转头还好，这么一别转头，肖婷婷含情脉脉的眼神，让他的心头猛烈打鼓，连吸了几口凉气。

    “婷妹妹，你，你什么时候来的？谁告诉你我在这里？你来找我是……”牟云山的语句有点吃力。

    肖婷婷没有回答，只是侧头坏坏的笑。

    牟云山在她的坏笑里寻找答案。是她找到什么乐子，还是她知道了他某种隐私？他的脑子在转一番后，定下心神来应对。他的脸，马上挤出哥哥对妹妹那种宽容的逗乐的笑来。

    肖婷婷一边笑一边慢慢走近牟云山。牟云山看她这样子，知道她接下来就是双手攀他的肩，前额枕他的颈椎，胸口紧贴他的背脊了。这里是图书馆，有男女同学，有老师，不是在宿舍，也不是在她的家，他得注意分寸。而且从李宽和候青的语气当中，他也多多少少听到一些他和肖婷婷的微词，他得自爱。

    牟云山站了起来，作着躲避和阻止肖婷婷扑到他身上的准备。可肖婷婷那管他这些！她眼里放着光，一边笑着，一边勇敢地冲上来。牟云山伸手挡住了肖婷婷，同时偏转身体避开锋芒。肖婷婷扑了一个空，但她不退缩，继续向牟云山身上靠拢。牟云山本就在角落的位置，没多少空间可闪。再说，他们这一进一退，早引来无数好奇的目光。牟云山只能暗暗叫苦。然他这个苦还没有叫出来，肖婷婷靠不到他身上，竟自我跺起了脚。更出格的是竟嘤嘤的哭泣，嘴里叫着：

    “妈妈……”

    肖婷婷这妈妈二字一出，牟云山整个人就象霜打的茄子——蔫了。

    唉！

    牟云山不作无谓的争扎，任由肖婷婷是杀还是剐。后来，他忍受着异样的目光洗礼的同时，还得低声下气的哄肖婷婷。

    肖婷婷眼睛晗泪噘着嘴在前走，牟云山默默的在后面跟着。肖婷婷得胜归来，一头扎进被窝，把事情全推给她的父亲。

    “肖老师，我……”

    “云山，婷婷得碰碰钉子，这样对她的成长有好处。”肖华是褒是贬的言词说得轻描谈写。“云山，你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谢谢肖老师的关心。”

    “是这样：”肖华又说。“我工作繁忙，同时也是你师母的原因，另一方面你的家庭状况，最重要的是婷婷乐意，所以我想请你帮助婷婷补习功课。这是一举几得的事情。我轻松，婷婷学业有进步，而你可得到一定的报酬。希望你能看在你师母的份上，勉为其难。”

    至此，牟云山终于弄明白了肖婷婷向他坏笑的原由。那是他牟云山要成为她肖婷婷的老师。这是个双重的身份，既是哥哥又是老师。这样一来，她不但哥哥长哥哥短的叫得宽，还可借着学习之名，一有空就可以粘着他牟云山。

    唉！肖婷婷乐了，可牟云山苦了。但肖华借牟云山故去的师母当幌子，他牟云山又岂能推脱！

    “谢谢老师看得起云山。再说牟云山能有今日，也是老师和师母的功劳，我牟云山那敢得鱼忘筌呢！我应诺就是。不过……”牟云山欲言又止。

    “嘿！云山，你是我的学生，我相信你成…这事就这么决定了。婷婷……”

    呼！肖华话还没有说停，肖婷婷早已踢被而起，且飞身跃到牟云山跟前，双手抱拳行礼。

    “云山哥哥，云山老师，妹妹婷婷，学生婷婷这厢有礼了。”

    这是个多么滑稽的拜师仪式！当年牟云山是这样的拜肖华和杨媛，现在他们的女儿又是这样的拜他。那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话真有点不说不快的味道。

    牟云山回到宿舍，不停地想着肖婷婷今天身上为何溢发着芦荟香的味儿。他和肖婷婷近身接触已有一段的时间，为何以前就没有这种情况呢？那么今天是出于什么原因呢？他翻来复去的就是睡不着，弄得床板吱吱作响。

    “云山，”李宽说。“为肖婷婷烦恼？”

    “那还用说！得了便宜还要卖乖呐。”候青横插了一杠。

    “候青，别想得到娃爪国里去。”李宽为牟云山开脱。

    “唔！”牟云山重重地发出鼻音。“李宽，你说女子身上突然有异香产生，因出何处？”

    “这个，那个，这个……”李宽答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这还不简单。”候青轻薄地说。

    “说来听听。”李宽催促。

    “春心骚动了呗。”候青答得相当的利索。

    “嗬…那是不是一个样？”李宽也来了精神。

    “卑劣者浊，令人作呕，尊贵者轻清，使人心旷神怡。”候青卖弄着。

    “候青，举例说明。”李宽的话里有命令的口吻。

    “如姜与兰…我猜肖婷婷的一定是兰。”候青侃之。

    “云山，候青这是妒忌。”李宽不想将问题深化。

    牟云山没有答腔，就是后来李宽和候青怎么说也不言语。

    闷。

    牟云山知道问题的严重了。可他就目前的情况又是摆脱不了。更令他担忧的事情接着频频的在眼前发生。

    起初，肖婷婷也认真的学习，循规蹈矩的不令牟云山难堪，可随着时间的滚动，她也慢慢的自在起来。不时的瞟一下，要么就直截了当越位走到牟云山身边。用她的发尖，用她的气息，用她的身体，全方位的进攻。

    唉！许多次牟云山从肖华的家出来后，都有叹息一声，但又不能不再度重来。若他稍有迟疑，肖婷婷来到宿舍请他的时候，就有他好看的。明目张胆的扑向他倒是其次，等到她嘴里叫着妈妈的时候，跺脚、抹眼泪、高声哭泣，那他就惨过入兜的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