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苏坦利聊着,知道戴蒙德祖上是暗月的贵族,祖父是暗月的将军,在和穆斯人交战的时候战死了,父亲没什么本事,家族也就落败了,戴蒙德年少的时候离家跑到大北流浪了几年,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中阶的刺客,父亲去世了,只留下母亲一个人,戴蒙德就加入了辉夜城的安保队。
“进安保队的基本都有点内部关系,因为都是和大人物打交道。很多都是小贵族的子弟,我是因为在暗月军队的时候和将军交情不错,将军把我介绍来的,但戴蒙德算是个异类吧,他的家族现在也没什么势力了,差不多全是靠着真本事被选上的。”苏坦利摇了摇头,“要不是脾气太臭,现在也是小队长了吧。”
一路走着,不时有巡逻的卫兵跟苏坦利打招呼,苏坦利也一一回应,偶尔开几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惹得身后一阵笑骂。
沿途路过几家卖食材的商铺,但苏坦利只是扫了一眼,“外城的比较新鲜,价格也低。”
穿过长长的地下通道,凌晨的外城要热闹得多,到处是赶着巴鲁巴斯车的商贩,车上载着新鲜的食材,长得像萝卜的努鲁果,像土豆的努巴果,像茄子的拉布多果,像黄瓜的拉鲁果……张飞一个一个记着,不时问苏坦利这个叫啥那个叫啥。
这里的蔬菜大多是根茎和果实,茎叶类的不多,问了苏坦利知道大陆上普遍的认为根茎和果实类的比较有营养,茎叶类的基本都是调味用,只有穷人和难民才当主菜吃。
这些老土,张飞心说着,有空的时候得和苏坦利讲讲自己的营养知识。
苏坦利带着张飞一直走,两旁的商贩大声叫卖着自己的食材,“看看这些新鲜的巴鲁果,鲁卡斯园的新鲜货,凌晨的车子送过来,一个铜板也不会多……”一个商贩举着手里的“苹果”站在巴鲁巴斯旁边向来往的人群卖力地吆喝着,嘴里唱着稍嫌蹩脚的诗歌。
转了一会儿,苏坦利挑了些新鲜的蔬菜买了些,和一些鲜肉一起提着和张飞往回走,路过城门时送了些巴鲁果给守卫。
回到药剂师研究所,古肯托德还未起床,戴蒙德还是像截木桩似的站在黑暗中。
苏坦利帮着张飞重新做了早餐,这次要丰盛得多,张飞还做了几个菜。古肯托德和苏坦利的反应差不多,不住的称赞张飞的手艺。戴蒙德没说话,只是好奇地看了张飞一眼。
吃过早饭,张飞提出想出去转转,好好看看这个城市,苏坦利走不开,想叫戴蒙德陪着张飞一起,但张飞婉转地拒绝了,说老实话,他也不太喜欢这个一脸死人样的家伙。
早晨的辉夜城并不繁忙,有些人刚刚醒来,有些人正将睡去。转过几个街角,从一个小酒馆里传出吟游诗人的弹唱,隐约似乎听到希赛德斯的名字,张飞好奇地走进去,酒馆里稀稀落落地坐着几个酒客,柜台旁坐着位吟游诗人,拨弄着手中的琴弦,跟着旋律讲述着希赛德斯的故事,张飞找了张空桌坐下来听着。
“嘿!什么酒?”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伙计走到桌前,眼睛上下打量着张飞。
“嗯,有什么酒?”张飞还没尝过这个世界的酒,不知道是啥滋味呢。
“夜色酒,一个金币一杯。”伙计粗着嗓子,显得很不耐烦。
一个金币一杯?张飞虽然对物价不了解,但也大概知道这个价钱太贵,分明是在宰人,“还有别的么?”
“嘿!小娘们儿,你是来喝酒的还是来听故事的?”旁边一桌上的一个汉子冲着张飞嚷起来,说完和他的同伴一起嗷嗷的哄笑起来。
“你说谁是娘们儿?”张飞火了,腾地一下站起来。
“哟,小娘们儿生气啦!”周围的人继续笑着,有人吹起了口哨。
张飞握紧了拳头,口中念了一段咒语,接着一抬手,一个火球呼地窜到汉子身上。汉子尖叫起来,周围他的同伴赶紧七手八脚扒下了他的衣服,汉子赤膊站着,头发上还冒着烟。
张飞瞧着汉子的狼狈相,想着还好自己手下留情,没用更厉害的魔法。
“死杂碎!”汉子突然大吼一声,向张飞扑来。
还来?张飞抬手正想再教训教训他,突然从身后探出一双手,扯着一条布带勒在了自己嘴上,快速地在张飞身后绕了一下,又绕回来缠住了他的双手,翻过来扣在身后。汉子乘机一拳打在张飞肚子上,周围又响起了叫好声。
张飞气得大叫起来,死命地挣扎,但身后的双手像钳子似的紧紧扣着张飞,又挨了汉子几拳,张飞瞪着眼睛,恨不得冲上去撕了他。
突然,汉子停了手,有些发愣地望向张飞身后,周围的哄笑声停了,身后的人似乎松开了手。
张飞猛地冲上去一脚踹在汉子的肚子上,这一脚几乎用了张飞全身的力气,汉子一下被踹倒在地上,张飞抡起拳头往汉子头上挥去,一只手突然从身后抓住了他的肩膀,张飞顺着抬起手臂,一肘向后捣去,却被另一只手接着抓住了。
“您有访客,先生叫我来找您。”是戴蒙德?再看酒馆里刚才还在起哄叫好的人,现在都用惧怕的眼神小心地望着戴蒙德。
“误会,误会,”刚才还在一旁看热闹的伙计跑过来,“这混蛋喝多了,您没事儿吧?”边说边狠狠地踢了地上的汉子一脚,汉子惨叫一声,顺着骨碌到柜台后面去了。
“滚!”张飞吼了一声,一把推开伙计走出酒馆,戴蒙德在后面面无表情地跟着。
走出酒馆,张飞扶着石桥的栏杆,气得直抖,过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了些。
“我认为,”一直不吭声站在一旁的戴蒙德突然冷冷地开口说道:“做为希赛德斯先生的学生,您的做法有失体面。”
张飞扭头望向戴蒙德,后者正专注地盯着桥下的河水,好像刚才的话根本不是他说的一样。
张飞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儿,“谢谢,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