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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 第六章 2(第1页/共2页)

    白平带领小组成员先是牵马步行十分钟,当爬到今天要勘查的沟口时,此时由于人、马肢体得到充分活动,军马的意识清楚了人的意图,副班长白平命令上马,第二勘察小组慢慢的进入了山沟。

    夏天则骑着自己的红骝马跟在小分队最后面,因为任务已经下达清楚,下达任务的同时,也就等于给副班长白平下放了指挥权利。作为排长只要小组成员行动中不出现大的失误、不请示报告问题,夏天是不会干预的。

    太阳渐渐的升高了,初冬大地上的万物在喜欢温暖的时候,太阳像一个慈祥的老祖母一样,大概受了人世间偏爱的影响,先把阳光和温暖送给了沟西边的山坡。尽管山沟里的雾气已经散去,草尖上的湿露已经消退,已经发黄的草在温暖的阳光下再也没有精神抬起头来,好像不领情似的在昏睡中回忆着它以往绿色的梦……但是阳光还是先照到了它们。

    光亮与阴影的交界形成的分界线,随着山坡凸凹远远地伸向前方,阳光拼命的推着这条交界的线下移,第二勘探小组的官兵们在阴影处向山谷的深处慢慢地进发。虽然享受不到阳光,可是带着草香的空气却布满了整个山谷,到处都弥漫着清新、舒畅的感觉。不但人贪婪的吮吸着,就连军马也喷哧——喷哧—急促的呼吸着。

    经过之处,草丛中被惊起的野兔会突然从中窜出,经过一阵急跑之后消失在灌木丛中。丛中惊飞的鸟儿在头顶盘旋,忽而高空滑翔,忽而低空飞掠,在阳光下高声地鸣叫着,守卫着只有它们自己才知道的巢或巢附近的藏粮洞。

    最可笑的景致还是在半山坡打洞地旱獭,一个又一个惊恐的背靠土堆像一个婴儿一样站在洞前,瞪着圆圆的黝黑的眼睛不停地转动着头颅,既怯生的看着这一队从来没有见过的客人,又警惕的巡视着四周。如果仔细观看,它们的两只前爪抱在一起上下不停的运动,笑容可掬的憨态,好像一位披着淡黄色长麾的绅士,打躬作揖在欢迎远方到来的客人。有时也会忽然钻进洞内又霎时跳出洞外,不停的重复着这种惊恐失礼的动作,引起小组官兵一阵又一阵的嬉笑声。

    由于勘察小组从河床进山谷,是由低处向高处运动,越往上攀登,小分队两面的山岭就越低、道路越来越陡,好几处险要地段只能牵马慢慢谨慎行走,加上走走停停还要绘制地形草图,所以行军的速度很慢。

    当第二勘察小组快要走出山谷,爬上前面山头时,前进的左方二颗红色信号弹腾空而起,在空中闪耀后很快消失了。夏天此时知道:第一勘察小组已经顺利的到达山谷的尽头。

    夏天立即命令第二勘察小组快速向前进发。

    山越来越陡,山谷越来越浅。当南北的山谷浅得和东西走向的山坡几乎融合在一体的时候,第二小组走到了山谷的尽头。当夏天他们爬上山坡时,只见坡上的干草越来越密,马蹄趟过去,发出“唦、唦、唦……”的响声。贪嘴的军马见到如此丰厚干净的黄草,在行进中不时的低下头去啃上一口,边走边不停的咀嚼着。

    爬到山梁,放眼望去,第一勘察地形小组成员的身影在东方远处晃动着。

    在一处稍微平坦之地,第二小组长白平高声命令:“下马!”

    士兵们迅速解下马装具,由两名士兵遛马并让军马吃一会儿山坡上的干草,然后再喂料。人员则抓紧时间吃干粮、喝水。

    夏天背阳坐在山坡上,感觉此处温暖如春,他一边擦汗一边观看。面前的高山、峻岭、河流、树木、白云、蓝天……分布的错落有致,像一幅色彩深浅不一的画卷,舒服的尽收眼中,登高后的轻松忽然感到心里豁然开朗,一颗年轻的心随着天空翱翔的鹰一起飞扬,扯着白云,携着阳光,云游在蓝天,俯视着高高低低的山岗,还有山岗上一片丰收的金黄……。夏天心中想道:此处多美的景致呀,多美的大好河山!你知道吗?你的一群年轻守卫者已经来到你的身旁。

    凝视着远方阳光照耀下的雪山,觉得这些雪峰不仅怀着一种思念,而且也仿佛凝聚着一种巨大的力量,或许说一种隐隐的期待。每遇到阴云满天,雪山仿佛在期待着日照,以便显示它的俊秀挺拔;遇到天气晴朗时,它又盼望着铺天盖地暴风雪来临,以便透出它那沉稳端庄、峥嵘巍峨的性格;当无情的冰雪把它裹压的时候,它又盼望春天的来临——它始终在期待中。

    这时,夏天掏出了局部区域军事地图和纸张,铺在面前刚刚踩平的干草上,取出纸和笔,边观看边勾画地形草图……。

    向北方远远望去,极目处,远处东西走向的乌孙山已成为连绵不断的雪山,随着阳光照射角度的不同、光线强弱,白皑皑的峰峦显示出不同的色彩。鳞次栉比、万马奔腾、风起云涌……不同的山体显示着不同的内涵。

    从对面的乌孙山,到屁股底下坐着的这一条天山山脉,构成了一个宽宽长长的峡谷。峡谷南北宽大约100多公里;东西长的距离无法估算,向东距离的尽头已被一些起伏的山峦挡住,向西则越来越宽的草原,遥遥的消失在远处的地平线。整个县城和周围零零散散定点的乡、镇、场,以及牧民点,都夹在这两条山脉之间。像一条天河中散布的星辰,在灰黄的色调中偶尔发着暗淡的光。

    山脚下,能看到绵延百里的特克斯河水从西方弯弯曲曲流来,又绵延的流向东方。远处的流水由于受河滩灌木遮挡,看上去时断时续、时隐时现,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清白的光,像一条哈萨克族姑娘长长的纱巾被风舞动着。近处的河水则完全被林木所掩盖,灰暗的河床像一条入冬的蜈蚣缓慢的蠕动着,两岸垂直于河床的幽暗山沟形成了这条大虫的百爪,向着远方延伸着。

    山坡上,太阳的光热慢慢的倾洒着。一群羊在不远处的山坡上游动,边行走边吃草,跟在羊群后面的牧羊人,时而用一声吆喝打破这荒山野岭的沉寂。

    地势较平坦的地方,是山中的牧民们秋初季节打过的草场,草虽然已经又长起来了,毕竟没有受到刈割的草长得高,在起伏的山峦以黄色为主色调的天地间,形成的正方形、或长方形的痕迹依稀可见。

    远处,有几户牧民已经来到当地的冬牧场(冬窝子),在屋子、棚圈旁忙碌着,有的在修理门窗,有的在垒砌牛羊圈的豁口,有的在草垛顶上压着木头……有两处住户馕坑里冒出的滚滚浓烟,慢慢地升腾,最后消失在空气中。馕坑旁哈萨克妇女在用木棍不停地翻动着馕坑内燃烧的木材,以便充分燃烧后无烟时再打馕……。

    这就是天山脚下被当地人称之为“三线”的莫英台啊!

    莫英台分大莫英台和小莫英台,其实两处的分界,只是从天山延伸下来的一条至特克斯河逐渐变小的山脊。夏天他们所在的地方称之为大莫英台,地域宽阔、丘陵连绵,沟壑纵横。此时,夏天正在飞笔绘图,山势高低、地貌地物、水流分布、沟壑宽窄深浅都印在了夏天面前的纸上……。

    一名士兵站起来准备抽烟,被夏天看到后制止并说道:

    “此处不能抽烟,现在正是气燥草干的季节,如果抽烟引起火灾,空阔的山梁因缺水根本就无法把大火扑灭”

    “明白了,排长”士兵转身时又被夏天叫住了。接着又说道:

    “不但是今天不能抽烟,记住,以后无论什么时候在秋季草原都不要抽烟。因为草场是牧民牲畜的粮食。”

    “是!”士兵转身离去。

    天气好像越来越暖和,并且没有风。夏天刚说完话,一名哈萨克牧民从远处山梁骑马而来,听到一阵歌声轻轻扬扬、飘飘然然而来——

    世界上不会有别人

    能闯进我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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