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安的,你到底想怎么样?是不是想闹得鸡飞狗跳你才满意?”
“李钰,你他妈的混蛋,你就是一个混蛋,一个不中用的太监,现在是你老婆在外面受了委屈,你冲我耍什么威风?”
安妮被李钰逼急了,腾的一下甩开李钰的手,指着李钰也毫不客气骂了回来。
“好笑,老婆,你不是aa了么?现在想起老婆这个词了啊?不觉得可笑么?”
“哈哈哈,我可笑,我是可笑,我可笑也好过你可耻,可悲,可怜,我再怎么可笑也不可笑到被一个女人压,李钰,你他妈的就是贱人一个!”
“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就甩在安娜脸上。
安妮愣了!
李钰也愣了!
两人都不约而同收了声音,安娜眼里满眼疑问,有点像受惊吓般的摸着充满疼意的脸,眼里盈盈欲落的泪水,却被她咬着嘴唇始终未掉落下来。
盈着泪水的眼里,一抹绝然朝着李钰迸射过来,指着房门,冷冷地、一字一句!
“滚!”
“安娜!”
李钰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冲动打了安娜一个耳光,可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看着安娜眼里那抹恨意,李钰心里也升起不边悔意,可是,事情发生了,不是后悔就可以解决的。
“安娜,你听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李钰急急解释!
“滚!”
又是一声大喝,安娜有些颤抖的身体迸足了所有力气,脖子青筋浮现,脸涨得通红,就像要吃人般的冲着李钰吼起来:“滚,你他妈的给我滚!”
吼完还不解气,顺手拎过桌头柜上的台灯就冲李钰砸了过来。
“滚,给我滚!”
哗啦一声,玻璃台灯碎了一地,李钰慌不急迭的退了出去,赶紧把门关上,又是一声哗啦,只是不知道安娜又把什么砸了,刚想发火,结果却看着二楼谢雨惠正立在楼梯口,那抹又开始晃的身影吓得李钰心肺俱裂,飞一样朝楼上奔去,赶紧扶着谢雨惠。
却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谢雨惠一记响亮的耳光就甩到他的脸上。
“畜生,这个混账畜生,你自己不学好,还得连累你死去的老子都受辱骂,你对得起我么?你对得起你老爸么?”
谢雨惠不说李冉棚还好,一提到他,李钰刚才平息的火气又窜了上来,瞪着谢雨惠,犟着脖子就是一句:“我没有这个丢人的老爸!”
又是一记耳光,李钰也不躲,就那么望着谢雨惠,平静得让人害怕,哑着嗓子。
“你打死我吧,就当收回我这条命!”
“你。。。。。。。。”
谢雨惠举在半空中的手迟迟没有落下来,眼泪早就滑落,泣不成声,刹那间,仿佛就苍老了好多岁,用力推开李钰,踉跄朝房间行去,步伐蹒跚,显得老态龙钟,这个老人,经受了丧夫这痛,又惊闻孙子没了,而后又得知儿子是那么一个问题,接二连三的希望破灭,在她那本已经满目疮夷的心上,再划上了狠狠几刀。
现在,她终于挺不住了。
“妈!”
李钰有点害怕,冲着谢雨惠的背景嗫嗫开口。
缓缓回过头,眼神好不容易才聚焦在李钰脸上,却倾刻化成一股冰冷寒意,除了寒意,还有一抹疼到心底的哀伤,让李钰痛心不已。
“我不配做你妈,因为我没教好你怎么成为一个男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妈,您到底要让我怎么办才好?”
李钰也流着泪,这些年他努力过,想做回一个男人,可是好难,真的好难,对于安娜,与其说爱情,倒不如亲情,谁能和有亲情的女人发生性关系?即使没有,他也没办法和异性发生性关系,他要怎么办才好?
就那么蹲在楼梯上,李钰也哭得稀里哗啦,都来逼他,都来逼他,是不是逼死了他才甘心啊,他是这么一个情况,不能怨他的,所有的路,都不是自己愿意选择的,结婚生子,是多么一件神圣的事情,而他,就只能是背着责任来履行这些,没有爱的婚姻,能坚持多长时间啊?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这个婚姻,不仅伤了安娜,伤了他,还伤了谢雨惠,甚至可能伤害到和他们有任何关系的亲人,他到底要怎么办啊?
这个时候,李钰除了痛哭,好像找不到任何解决的办法,听着李钰那伤到心底里的痛哭,谢雨惠也不禁泪流满面,这个社会,没人敢承认有这样的一个种类存在,那是耻辱,所以即使再怎么苦,也得逼你走回正常的人生轨迹中来。
或许,十年,二十年,等到你年老的时候,你终究会明白一个做母亲的苦心和无奈。
谁不希望自己子孙满堂?谁不渴望有一个老有所依?谁又能拒绝千古不变的种族繁衍生息?谁又敢去拂逆社会道德的准则?即使你和他相爱了,那又怎么样?光是唾沫星子都会把你淹死,李钰啊李钰,你可不能再这样错下去,你可不能让老李在天之灵都得不到安息啊。
这一天,注定是悲哀的一天,安娜砸碎了房间里几乎可以全部砸碎的东西,听着楼下传来乒乒乓乓砸东西的声音,谢雨惠除了死命摇头,暗自垂泪,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再去阻止外面的暴风骤雨。
她老了,真的老了!
房间里慢慢安静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可怕的静谧,安娜傻坐在床上,纤手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被李钰打过的脸,泪早已经没有了,有的只是一阵阵揪心的疼意,顺着四肢乱窜,疼得她直吸气。
李钰也累了,就那么傻傻的靠在楼梯边的墙上,望着外面华灯灿烂,却无心欣赏那抹夜晚的美意,这个家,已经风雨飘摇,摇摇欲坠,到底还能撑多久呢?
一宅三人,彻夜未眠,仿佛今天的黎明来得特别早,当窗外那抹耀眼的金黄刺痛安娜眼睛时,她终于有了一丝反应,先是眼珠动了两下,再是嘴角抽了一下,然后才是手,再是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