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八月十八日
晚上,袁秋华在家门口看到谢英,他租下小四轮农用车,准备把玉米运到城里去卖。
袁秋华叫喊谢英:七弟,你过来一下,三嫂跟你说点事。
谢英停步不前,左右看看,狐疑不解,不敢走近半步。
袁秋华说:怕什么?我又不是老虎,未必还能吃了你?
谢英挠挠头,咧嘴苦笑:女人是老虎,最啊最可怕,小徒弟快快逃。
袁秋华说:母老虎,最可怕,护虎犊,能咬狼。
谢英说:有么事,你说嘛,我听得见。
袁秋华说:要是逢人嚷嚷的事,我还让你近前干吗?以为我喜欢闻你身上的汗臭味啊!
谢英向前走五步,手向地上一比划,说:我划条三八线,你别越界。
袁秋华说:你不过来,我过去,到跟前,说话方便。
谢英说:你再靠近一步,我就掉头逃跑。
袁秋华说:搞什么鬼?我手上,一没丈八长茅,二没二尺大刀,三没三尺步枪,你到底担心个啥?
谢英说:你冷硬的心肠,比兵器更厉害,杀人不见血!
袁秋华说:我杀谁了?
谢英说:我没文化,不懂技艺,只知吃苦卖体力,每天还要为养家糊口,省衣缩食,盘来算去。别人的欺压,只能忍过去,没胆清算,厉害的人,惹不过,我躲得起。
袁秋华说:害人毁人,一次可以说是无知,两次还可以说是愚昧,三次就是有意为之,四次就是故意运作。
谢英说:我见识浅薄,知识面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袁秋华说:身在其中,习蔫不察。久居茅厕,不闻其臭。
谢英说:我忙得很,没空和你歪缠。
袁秋华说:跟你说话,得从盘苦开天地,说到天地君亲师,给你启蒙,得从最基本的人伦常识说起,由家庭道德的最低禁忌,说到社会文明的高端价值,一年半载也说不完,我也没能耐助你矫正,我也没心劲令你悔改。
谢英说:这样的教条,在现实生活中,到底能有什么用?
袁秋华说:自家的事,都做不了主,我也确实窝囊到家了。
谢英说:奶奶喜欢哪个孙子,就赏赐哪个孙子,废长立幼,废嫡立庶,根本无所谓。
袁秋华说:侵占行为,我不追随,就是得罪,就是过错?
谢英说:因为你态度差,老人就是要惩罚你,就是要整治你。
袁秋华说:那我倒我试一试,看是家法大,还是国法强?
谢英说:法律能救你?甭做美梦了,法治不抵人治。仅仅是做人正直,不去害人,就能有好的结果吗?
袁秋华就将计生新条例中实施内容的增改,及全国人口普查的事,和计生局突然检查的事,还有即将突急催缴超生罚款的事,统统都跟谢英讲清楚了,让他连夜赶回妻子家,将大人和小孩都转移走,越远越安全,等风头过了再回来。
谢英却误认为她是威胁,是要挟,甚至是要举报。打人一拳,防人一脚,奸佞小人心理总是阴暗,自己搞阴谋,却总是先行诬赖别人,自己整别人,以为别人在背后也算计他,因疑神疑鬼,而大胆假设,胡乱求证。
他说:黄鼠狼给鸡通风报信,不是设圈套,就是下诱铒,我才不上当受骗呢,
袁秋华说:我晓得了,不跟你说,是我的责任,我一片好心,你当成驴肝肺,错失良机,后果自负,就是怪我,怨我,骂我,我也问心无愧。
在乡村,两人有了芥蒂,或发生了摩擦,谁先开口主动和对方说话,谁就算认输。看着谢英得意洋洋的模样,她唯有苦笑,他认为我讨好,我巴结呢。
袁秋华关好房门出去,走到岭顶,碰到堂伯父谢清风夫妻俩。他家正在建新楼房,要把堆在岭顶的模板和撑树,用板车运到工地去。
她便帮他俩装车。
突然,谢清风指着袁秋华的房子说:你出门,家里的灯,怎么没关?
袁秋华抬头一看,自家的房子是黑的,说:谢英在家装玉米,恐怕是他家的灯,你看花眼了吧?
谢清风摸了一下头:咦,怪事,分明看到房间里,有灯亮了一下,你真认为我老到那地步了吗?
大家接着干活。
猛地,谢清风捅了袁秋华一下:快看,你家又有灯光了。这回我看清楚了,闪了几次,不是电灯光,是手电筒的光。
伯母说:是你的小孩,在玩灯吧。
袁秋华说:不可能。小孩在他外婆家,根本不在这里,我托给我妈照顾呢。
谢清风说:哎呀,不会是进贼了吧?还不赶紧回家去!
袁秋华看到谢英家的灯也熄了,她就小跑下来。刚到十字路口,谢英租的三轮车就擦身而过。
她追着喊停车,喊谢英,喊车夫。她一个女人很害怕,想请他俩陪同自己进房去看看,是否果真有贼。
可没人回应,车也没停,径直一溜烟跑远了。
袁秋华只有回头,再去找谢清风夫妻俩,请伯父伯母帮帮忙,壮壮胆,和自己作作伴,一起回家去看看。
伯父伯母陪她进房,粗略看了一下,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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