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

    珥瓷一怔，抬头。对上他平静无澜的眼神，她怎么忘了，陶釉最讨厌的便是这类疏远的客套话。可是，她能说出口的，也恰恰只有这些。

    阿釉，其实我还想对你说——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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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掠过一只迟迟南飞的鸟儿撞到屋檐上坠地发出闷闷的“吧嗒”声，扰乱了此刻的沉寂，却也只是短短几秒，便又恢复了原本的鸦默雀静。

    珥瓷的心脏突然跳得厉害，侧着耳朵想听清楼下的动静，却是连那微弱的扑扇声都没有，又一次地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

    妈，天不允你，珥瓷允你。

    这句话倏地浮上脑海，紧接着便是温娴临前那张苍白无人气的脸，像阴影一般挥之不去，从珥瓷紧固着的臂弯里，突然低低传出女孩刻意压抑的声音。

    “阿釉，我想上大学。”

    没有回应，仿佛只是她一个人在自问。

    珥瓷一直垂着头，却是清清楚楚身旁站着那个男孩的。

    “可是——我不想读书。”不是不好学，只是不敢上。害怕再走进那曾经熟悉的地方，害怕四年前的一切会历历在目。

    陶釉看着她，裹着女孩娇小身躯的被绒几不可察地抖了抖。没由来地升起一股心疼，还有那迫切想知晓她过往的好奇，阖了阖眸，尽数沉淀才开口道：“高中毕业准考证。”

    一语中的。

    其实考大学是可以在家自学的，然而偏偏镜城有条不成文的规定，独有高中毕业准考证的学生才能参考，换言之，想考大学，就必须上过高中。

    学校，她最抵触的地方，她最恐惧的底线。

    一面是被恐惧压得生生沉入湖底的誓言，一面是温娴这么多年的操劳和疲惫，脑中开始一片混沌。

    珥瓷，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自私一次？

    略微抬起头，扫到被窗缝里溜进来的风吹开的日记簿，偏黄的页纸上清秀的字体刺疼了她的眼，逼得她不得不扪心自问一番。

    她的心似乎从来都没有敞开过，或者说是小得只能装下她一个。莫说是陶釉，就是生她养她的母亲，她都没有真正卸下过心防。

    她可以为了温娴打断一个女人的腿，可是谁不能说这是她害怕失去庇佑的偏激手段？

    “那就呆三年好了。”妈，这一次，我想为了你努力一回，哪怕我现在放不下。

    陶釉凝视着她笃定的目光，唇边的笑意撷上几分无奈，几分……包容？

    不远处的院子里传来一阵并不清晰的瓷盆碎裂声，珥瓷索性封了耳装作听不见，再看一眼神色悠悠的陶釉，淡淡道：“你说她是离不开你呢，还是怕我把你带坏啊？”

    男孩目光清冷，神色不变，挪动的脚步已让人了然他接下来的动作。“明天我给你带书。”

    他说完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珥瓷垂下眼睑，不知道是退烧药起作用了想睡了还是刻意避开他离去的背影掩去内心纵生的孤独感。

    女孩睡颜安然，手心却因攥着被子用力过久而汗湿了，唇角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不是似笑非笑，而是一丝安心。

    而另一间院子里，陶釉站得懒散，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声调机械的字：“好。”

    面前坐在轮椅上的女人脸上的愠色消去了不少，只是那双眼睛仍旧藏着掩不住的怨毒，直直地望向不远处珥瓷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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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有没有钓起大家的好奇心啊。不过我家陶釉的秘密大概过几章就能揭晓了，敬请期待吧。显示两万字了好紧张，心脏跳得厉害，文笔这么渣怕被喷死是怎么回事0。0

    我站在最高点，鸟瞰我以为的伸手便可触及，当肌肤在零度以下的空气中敏感地打了个冷颤，才发现其实遥不可及。——咫尺不过天涯，因为最远不过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