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的灯终于黑了。
连同他那交错的鲜红的心脉也终于清干了红色。
陶釉只是杵在座椅旁边,目光执着地追随着那缓缓拉开的门。
他的腿已经瘫软得无法支撑住骨骼的重量,外面在下雪,自他记事起镜城的第二场雪,身处于偌大的医院当中,粉白的墙壁明晃晃刺了他的眼,然后全身止不住的颤栗。
模糊,再聚焦。
雪白的布映入眼帘,凹凸不平。
他终于听到了忘川河边的孟婆摇着浑浊的汤低低吟唱的声音,犹如魔咒。
——阿釉,晚安。
滚轴缓慢地转动着,那掩盖了糜烂的白布渐行渐远。
其实没有人比珥瓷更了解她自己,陶釉,其实从头至尾是你在自作聪明。她看得其实比谁都透彻,所以她节节后退,偏生你还不自知地咄咄逼人。
他想起了她写的第一则日记,她说——
晚安,就是我爱你,爱你。
他终于再也抑制不住自己,一个猛子冲了上去,他几乎是张牙舞爪地挥开周遭的医生护士们阻拦的手臂,像荒芜了此生最大的力气一般撩开了白布。
熟悉的容颜仿佛卡了带的影片一点点展露开来,曝光无遗。
依旧是因为长期病态而瓷白的脸色,却透着令人发怖的青色。僵硬而冰凉。
他感觉眼里热流交织,滚烫烫的,便是他的眼眶都承受不了,却偏生暖不了少女僵化的生命。
猝然埋下头,嘴唇覆上珥瓷冰冷的青紫,如履薄冰。
那从他面颊上一路窜到唇边的液体,滴在她扬起的嘴角上,晕开温软的色泽,美好而生动。
——我亲爱的珥瓷,晚安。
——我想我该放下了,你说得对,我该珍惜我现在有的,帮我对你妈妈说一句,她已经得到应有的教训了。
有人说,世界上最残忍的旅行者,是永不知疲倦踽踽前行的时光老人。
有人说,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不是天各一方,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而我要说,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我在南半球,我的那个他在北半球,我们终于为了对方抛下一切义无反顾地去追逐,而我站在北半球,他却在南半球冲我摇摇招手。
尽管可惜的是擦肩而过,但珥瓷并不遗憾,因为:
——妈妈,早安。对了,你是否听到,我的他在说晚安?
咫尺不过天涯。
[Brush past sb。-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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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早就想好的结局,珥瓷和陶釉终于跨出了那最艰难的一步,最后,跪倒在死神的石榴裙下。
关于这么早把结局放出来,只是圆我苦心编织的一场梦罢了。
珥瓷这篇文,虽然没有多少人看,但是却也是我努力了好久的。
我不能不否认我是个不称职的作者,我更文从来随自己,毕业班顶多是个借口,实质上只是我不想更文而已。
没有哪位作者是真正不在意成绩的,我也不例外,当然我也有不可推脱的责任,抱歉。
这次应该是打算不再写珥瓷了,因为这只是当初的突发奇想,好多地方都不合逻辑,在衔接上也有很大的弊端。就算是荒了吧,不过我想让——至少曾经追过这篇文的你们知道,我早早执笔的结局。
关于新文,我会用恰烛眠,也就是谁在缄默中孤老这个艾迪发,主旨依旧是咫尺不过天涯,发文时间不一定,但这次一定会坚持下去,名字会在珥瓷这边的评论区里发。
至于珥瓷这块,如果有灵感的话,会大篇幅的修改,但若是没有,也就只能先搁浅着了。
总而言之,还是对不起你们。
谢谢你们的支持,包子,雨萱,茶茶,柚兮,还有我并不熟识的各位。
新文如果你们还愿意相信我,就请加我的企鹅,届时会通知,如果不愿意,我也没脸去指责什么,毕竟还是我的错。
暑假了,你们好,我是恰烛眠。
我想温暖我笔下的两个孩子,杜撰一首荡气回肠。——咫尺不过天涯,因为最远不过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