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惜，最后的结果也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

    某人依旧是被扯下水差点呛死，而始作俑者趁她在水里扑腾的时候施施然穿好了衣服。其过程快的没让她看见任何不该看的地方。

    墨夕月目瞪口呆的时候，听见某人说，“我已经泡好了，先回去等你。”

    甚至等她抹完脸上的水，终于把面前人看清楚的时候，君言枫已经变成了侍女叶儿，然后扬长而去。

    这绝对是赤*裸裸的报复。

    她气的直接沉到水底当尸体去了。妈*的，事关她下半身和下半生的幸福，这么多年都小气吧啦的从来不肯给她看一眼，摸都摸过不少回了，还矫*情个屁啊！简直气炸了老娘的肺！

    她在心里狂*飙脏*话，把从安若素那里学到的一点人身攻击全用到这上面去了。

    她感觉不到这水的温度，一年四季对她来说都没有差别。在水里躺了一会，干脆也解了衣裳，全当自己在野外洗个个澡。这里风景秀丽，也是很好看的，勉强不算亏。

    等回到房里，果然看见凌玄鸟也在，君言枫站在一边给她倒水。不知道是不是洗澡洗的脑子进了水，墨夕月看到这一幕，发现自己居然不生气了，她既舍不得，又觉得心疼的要死。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让他伺候她，是爱人间的小情*趣，何况她也不是没有伺候他的时候……但是完全无法忍受君言枫真的像个下人一样去给别人端茶倒水，任何人都不可以！

    包括凌玄鸟。

    然而君言枫那张平静的脸上从来都看不出任何端倪。墨夕月深吸口气，上前亲亲热热地把凌玄鸟拉起来，“玄鸟，我觉得我这边禅房摆设总有些奇怪，我想到你那边去看看。”

    凌玄鸟手里还拿着杯子，一脸懵逼，“我那边？和这里差不多啊？月姐你刚刚干嘛去了？哎，别拉我，我自己会走的。”那声音慢慢的远了。

    君言枫望着墨夕月的背影，唇畔勾起淡淡的笑容。不知想到什么，眉头又浅浅地拢起来。

    另一边墨夕月和凌玄鸟聊了几句，终于想到了正事。她昨天还犹豫着要不要去单独找莲引聊聊佛法，现在想想还是去吧，毕竟那位主持昨天才答应过她，而且她暂时也不是很想跟君言枫见面。太后的病情快好了，她也说过要给凌天他们祈福……

    于是墨夕月也就去了。

    莲引主持这个时候一般在自己的禅房里，一个喜欢脸红的小和尚领着她过去。路上穿过一条长廊，经过正殿，她想着来这里总不能连正经菩萨像都不拜，到时候不好交代，于是进去，先捐了一百两香火钱。

    跪在蒲团上时，她的表情看上去很虔诚，事实上正式的心愿一个没求，顶多求了个：保佑君言枫那家伙早日被我上到，我必然要让他知道厉害，腿软的第二天下不来床之类的东西。

    然后把香插上，终于正眼看了一眼那个佛像。

    险些笑出眼泪来。

    墨夕月不认得这是什么佛像。说实话，这些佛像脸刻的几乎一样，全靠衣服手势来辨认。这个佛像衣服敞的很开，脸上就是那种刻板表情，左手放在膝上，右手大概是想拈个兰花指。奈何他小指头并没有翘太高，微微弯曲，正面只看得见一根指头高高竖起……

    活像是在比中指。

    “郡主何故发笑？”

    一个声音突然在殿后响起，把墨夕月吓了一跳。她听出这是莲引的声音，心说这人不是在自己房间里吗？怎么突然跑这里来了？又想还好自己憋住了，没有大笑，否则估计完蛋了。

    墨夕月抬头看他，轻声道：“我想起佛祖在灵山会上拈花示众，是时众皆默然，唯有迦叶尊者破颜微笑。想起这个典故，心中若有所感，故此发笑。”

    她眉目低垂，声音轻柔和缓，侧颜如莲花般静开在佛殿中，如同世间最虔诚的信徒。眉宇间的煞气被时光掩埋，她收敛所有气场，安静的像是随时都会消散在空气中，美的格外虚幻。

    莲引缓缓念一声佛号，“世人求佛，总有他们相求的愿望。人求而不得，故而求佛，郡主为何信佛呢？”

    墨夕月想了想，“人们都来求佛，佛不会都来理会，否则岂非人人心想事诚？我没有什么要求佛祖，纵使抄经祈福，也不过是以安己心。佛祖也有未成佛之时，若心中有佛，我既是佛。”求人不如求己，这个道理她很清楚，可惜这世上许多人都不明白。

    莲引似乎被震住了，“阿弥陀佛，郡主这个年纪，感悟佛法可谓精深。”

    墨夕月又笑，“法师唤我施主即可，身份年龄这些外物，于我对佛法的感悟又有什么关系？”这个逼*装的，必须给自己一个满分。

    莲引轻叹，“外物亦能影响本心，若要出世，必先入世。不见外物，何谈求其本心？”

    她的睫毛颤了颤，“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尘埃为何？”

    “万物皆尘埃。”她抬眸，努力把这个逼*装完，“世间万物终要消散，曾经的月已非今日的月，昔日的夏已非今年的夏，昨日人已非今日人……时间都在走远。”她轻声问：“前一刹那的你我，可是下一刻的我们？”

    见他不答，她乘胜追击，“世间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掰不下去了，墨夕月一边念，一边缓缓站起来出门，留给自己一个完美的退场。

    墨夕月说的已经不完全在佛法范围内，不过大家都说佛法无边，她超纲了也没人敢说她。莲引大概没怎么想过这个问题，一时竟被她问的说不出话来。墨夕月终于有了一点成就感，可以放心地给自己一个满分。

    就算她硬是把那些佛经啃完了，有些不懂的东西还是不懂。幸好她说瞎话的本事一流，要知道这种辩论赛，首先你要把自己说懵，云里雾里乱七八糟地掰扯，你才能把别人掰扯晕。晕了就够了，晕完他还能记得自己原本想说的吗？记得他难道还能重新提出来吗？

    不是每个人在有如此口才的情况下，还能有这么一张欺骗世人的温雅脸蛋，以及世间罕见的厚脸皮。

    感谢爹妈！

    （这些佛法辩论纯属作者瞎掰，不要跟我认真，我写的是言情不是佛家经典，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