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竹叶喜添豪士志】献计

    雪愁眉不展地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地说道：“诸葛先生又出了什么好计策？”袁杰笑了笑道：“山人自有妙计。”雪叹了口气道：“九爷这次估计要恨我了。”

    袁杰被雪戳破了心事，尴尬地一笑，道：“你遇到过很难决断的事吗？”

    雪“嗯”了一声，谁都会碰到难以决断的事情，雪夜不例外。

    袁杰继续道：“当我遇到难以决断的事情的时候，我只会做一个选择。”

    雪问道：“什么选择？”

    袁杰道：“自己认为是对的事。”

    雪道：“那如果你认为是对的事情其实是错的呢？”

    袁杰道：“什么意思？”

    雪道：“九爷说起过你，我也大概知道一些关于你的事情。”

    袁杰“哦”了一声，陷入的沉寂。

    雪道：“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不说话了？”

    袁杰道：“没什么……没什么……肩膀好点了吗？”

    雪微微耸了耸肩，道：“好了差不多了。”

    袁杰点点头，又问道：“你每次说九爷不会放过你，可神情却是一脸的无所谓，为什么？”

    雪扮了个鬼脸，道：“不足为外人道也。”

    刚吃好晚饭，天就已经完全黑了，袁杰随便找了个理由将雪支开了，一个人独自在军帐中等候袁崇焕的到来。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了，除了帐外巡逻的声音，毫无半点动静。袁杰耐心地等着，他知道袁崇焕今晚回来。

    虽说已是春天，可关外的的夜里还是有些寒意，袁杰起身披上了一件大氅，就在他围拢衣襟的时候，一个黑夜从帐外窜了进来，袁杰知道此人是袁崇焕，便笃定地坐了下来。

    袁崇焕一袭黑衣，身材略显瘦小，可能是褪下了甲胄的缘故，袁崇焕压低了嗓音，道：“阁下有何高见？”他的确是一个直截了当的人，袁杰当然就喜欢这样的人，道：“激战、诱敌、重击。”

    这几个字袁崇焕听的是一头雾水，也许就算武侯附身亦是推敲不得的，袁崇焕道：“此话怎讲？”

    袁杰道：“督师军中有名奸细……”袁崇焕插道：“谁？！”袁杰用手指蘸水在桌上写道：“赵……”袁崇焕道：“消息可靠吗？”袁杰点点头，道：“千真万确。”袁崇焕沉默不语。

    袁杰继续道：“所以，我们可以利用其诱敌，但绝不能只为了诱敌而诱敌，在诱敌之前，我们必须与清兵激战，而且……最好……？”袁崇焕道：“思兄但说无妨！”袁杰道：“袁督师最好能够负伤挂彩。”袁崇焕道：“这没问题。”

    袁杰继续解释道：“是当着金兵的面附上挂彩。”袁崇焕犹豫道：“这个……我总不能当着金兵面自己砍自己一刀吧。”袁杰道：“这倒不用担心，到时候在下出城混入金兵当中，弯弓搭箭射您一箭就是。”袁崇焕想了片刻，道：“这事我得跟军师商量一下。”袁杰阻拦道：“这事万万不可，知道的人越多，越是容易走漏消息。”袁崇焕猛地站起身，一拍桌子道：“好，就按思兄说的做。”说的甚是慷慨激昂。

    于是两人又有了更详细的布置，直到凌晨，袁崇焕才离去，临走时，对袁杰道：“思兄，我的命可在你的手上悬着呢。”

    袁杰道：“对了……其实你不要带人来，我若要杀你，就算你带一个营的人来，你也必死无疑。”

    袁崇焕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袁崇焕刚走，雪便走了进来。袁杰道：“你又都听到啦？”雪点点头，道：“你知道我在外面？”袁杰将手里的一对蒺藜放在了桌上，道：“从现在起，你不许离开我半步？”

    袁杰暗扣两颗蒺藜其实是要去打袁崇焕手里的飞刀的，袁崇焕当然知道外面有人在偷听，于是从怀里去出了一柄飞刀，却见袁杰手里也暗扣了两颗蒺藜，知道自己的偷袭是不会得逞的，所以一直没有发射。

    雪见两枚蒺藜，以为袁杰是要杀她灭口，心中害怕，道：“你还是怀疑我？”袁杰毫不避讳地道：“是。”雪却也不生气，勉强地笑道：“我不怪你，谁让我以前骗过你一次呢？这是我应得的。”

    袁杰吁了一口气，道：“一个人的招牌若是倒了，想要再扶起来可是难上加难的。”袁杰打量了雪一番，突然道：“我真是很纳闷，像你这样反复无常的人，九爷为什么还要用你？”

    雪道：“你很想知道吗？”

    袁杰点点头。

    雪道：“因为我是他的女儿！”

    袁杰惊道：“你是他的女儿？”但很快便平复了下了，因为只有这么一个解释，为什么九爷的手下会有一个失手却依旧可以活下来的杀手。

    雪道：“怎么，不信吗？”

    袁杰摇摇头，道：“信，当然相信，你今年十六岁，你的生日是元月初四。”

    雪“咦”的一声，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袁杰道：“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只是那个时候并不知道你是九爷的女儿，不，八爷的女儿。”

    雪环抱住双臂，道：“你真的抱过我？”

    袁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