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你不会是对我这个蹭白饭的小同志产生了强烈的兴趣吧。”
“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跟你说出自己心里头的盼望，你应该会了解的。”
“难道了解你的人很少吗？”
“对于一个穷学生来说，能够在学生会的主席位置上立足这么久，风言风语总是有的。”
“别人怎么说关你什么事儿？做好自己就行了。”
“所以你看，也许对于我们来讲十分轻而易举的价值观，在那些人看来，就是遥不可及的梦想，甚至，他们会觉得我们故作清高。”
何曼青了然陈嘉华的这份疑惑，对于有钱人来讲，这份清高是装的，对于没有钱的人来说，这份清高就更是装的。
“没关系，我们相互珍惜就行。”
“所以呀，你能不能够原谅我的小心翼翼？”
何曼青点了点头，虽然觉得自己动作十分愚蠢，因为在感情里面，哪里有这样明显的怜惜？
“不要说这么伤感的话题了好不好？我们现在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何必要谈那些事呢？”
“你以后不愿意提方以常我们就不提，我这个人不会强人所难，但是这件事情不问出口，我自己的心里头就只是难受。”
“那我明确告诉你，我不会在你跟方以常之间做比较，他不会比你好，可是你也有无法取代他的地方。”
虽然这种回答是典型的何曼青主义，陈嘉华也得不到任何安慰，但除了接受，还能做什么呢？
在何曼青的客房里，何曼文坐在床头，看着女儿在那里做作业，湘湘转过身，问道，“妈，你不是跟小姨说你醉了吗？”
“我有这么容易醉吗？不过是骗他的。”
“你不会是为了想要跟我呆在一起吧，可是我现在要专心致志做一些事情，你在旁边看着我，让我很不自在。”
“怎么啦，就不能让妈妈陪陪你吗？”
“现在可不是矫情的时候。”
湘湘会用一秒钟的时间忘记刚才的窘迫和无助，他永远像是生活在孤岛上的渔民，除了自力更生，除了自己去解决负面情绪，告诉多一些给大人，也得不到应有的帮助。
“妈妈这不是矫情，妈妈是觉得有愧疚。”
“如果你真的觉得愧疚的话，不要跟爸爸离婚了。”
“孩子，你为什么要偷听大人讲话呢？”
“你们大人之间的那些矛盾，即便是不亲口告诉我我也能知道，我事情不奇怪，可是我真的不希望发生在我自己身上。”
湘湘说着，仍然没有转过头来。
用这种方式来掩饰眼神中的落寞，其实是最有效的。
“你看着我。”
“我不要，我都说了，我要忙手头上的这些东西。”
何曼文叹了一口气，把头仰在床榻之上，无尽的落寞如同天上的星辰倾泻而下，他想睡去。
第二天一早，何曼青在厨房里头忙碌，等到何曼文起床，看见女儿和她坐在餐桌前吃饭，“早哇。”
“早。”
湘湘没有转过头来，是最稀松平常的一次问候，他在面包上涂抹黄油，放到嘴巴里。
“吃饭吧。”
“我就不吃了，都已经迟到了，今天是我们单位新科长上任的第一天，可不能不给面子。”
“那你今天晚上还会来我这里住吗？”
“这个得看湘湘。”
湘湘撇了撇嘴，“爸爸说，我今天就得回去他那。”
“你爸爸什么时候跟你联系的？”
“就像是你平时联系我一样啊，我又不是你们两个人的私有财产，我愿意去哪里不是很正常吗？”
湘湘一边说，一边端起橙汁。
“行，反正我拗不过你。”
何曼文刚到嘴边的牢骚，又被咽了下去，她摇了摇头，走出门去。
“干嘛又要去你妈妈？你爸爸已经跟我说了，这段时间就让你安心在我这里住着。”
“我就是不喜欢看到我妈妈那一副霸道的模样，好像变了一个人，什么事情都以他自己为主。”
“今天要月考了吧，别想这么多，吃完饭我送你上学去。”
湘湘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来，一双眼睛亮闪闪的，“小姨，外公什么时候回来？”
“想你外公了吗？”
“有一点，更想外婆了。”
何曼青眉头一皱，鼻子也跟着酸涩了起来，“大早上的，别提这些伤心事儿，你外公现在正在圣彼得堡徜徉着，等到他回来，细细盘问吧。”
“好吧。”
湘湘说着，把最后一点橙汁喝进去，抓起书包就往外走，“那我在楼下等你。”
“你叫什么急呀。”
“我回个电话。”
何曼青心想，现在的人可真是不得了，以前读书的时候，哪里有这么多通讯设备可以把玩？
那个时候还住的是寄宿学校，父母亲对自己的管教真是严格，不容许他在精神上有丝毫懈怠。
刚把碗筷收拾进洗碗机之后，何曼青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原来是陈嘉华。
“要不要我去接你？”
“今天送我小外甥女上学。”
“这样艰巨的任务为什么不交给我？正好也给我提供一点机会，让我和湘湘能够好好接近。”
“现在人家忙着备考，你就别在这里添乱了，今天早上没有例会，我就稍微迟到一会儿。”
陈嘉华叹了一口气，“果然啦，要不然怎么说办公室恋情不被提倡呢，我想做我的女朋友之后，你这迟到早退的情况就越发多起来了。”
“指纹照样每天都打，我可没多赚你的钱。”
“说赚钱不就俗气了吗？”
陈嘉华说完，又给了何曼青充裕的时间，“你快去吧，路上开慢点。”
所谓新官上任一把火，何曼文在看到那一位西装革履的领导之后，深切感受到了。
对方的名字叫做吴双雄，是从财政科借调过来的官员，听说在职时因为太过刚正不阿得罪了领导，所以才会被降了一级调任。
吴双雄双手垂下，笔直地贴紧的裤缝，跟办公室的人交代了相关的事宜之后，又敲了敲何曼文的桌面，“小何，你到我办公室里面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