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上次出府玩闹过一番,柳明卿这几日也消停了不少,一步也未曾踏出过闺房。
柳明卿躺在床上用脚勾着床旁的穗子,心中暗自叹道:“本来想着做人会比做妖精好多了,哪知道还需拘于这些七七八八的规矩,若还不赶快将柳小姐剩下的两魂给找回来,我还要在这继续当人。”一想到这明卿的内心是万般拒绝,立马坐了起来,说道:“不,我不当人。”
此时莺儿抱着俩大块的冰进了房中。莺儿看了一样柳明卿,笑道:“这天入暑后就开始发闷。我便想着小姐这几日不爱搭理人没什么气力,定是这天气的缘故,便去了冰窖取了俩块冰来,放在房中也会凉快许多”莺儿将取来冰放在案上的冰鉴之中。
柳明卿从床上坐起说道:“你倒是有心一直想着我。”便抓起身旁的果子,递给莺儿。
莺儿接过果子嘻嘻笑着道:“夫人之前吩咐了小厨房炖了些酸梅汤,这日子吃这个最是解暑,我替小姐去取一些来。”
柳明卿点了点头道:“取来以后,放在案上便好,天气炎热,今日也别守着我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柳明卿吃了几口酸梅汤,见四下无人便起了小心思。在屋内捣鼓了一番便换上轻便的衣服,偷偷溜了出去。
“柳大仙,小的今日来看您了。”柳明卿肩扛着一把小锄头,手提着两坛她刚挖出的美酒,大摇大摆的走进来。
柳敬之撇了她一眼道:“兔子?许久不见,我还以为你已经被哪位仁兄给生吞活剥了!”
柳明卿笑道:“哪能忘记您老人家,这不是提着两提好酒就来看您了吗?我寻了这么多地方,就唯您这个蛇洞最安逸。哪天我便替您题个福地洞天挂在您这洞口。”
柳敬之看着柳明卿,问道:“你这幅皮囊又是打哪儿来的?”
柳明卿把酒放在一旁的桌案上,便立刻冲向柳敬之修炼的玉床,她躺在玉床上一脸的安逸表情。她戳戳身旁的柳敬之说道:“您往里躺躺,也给我腾点位啊!”
柳敬之闭着眼说道:“你给我下去,身上都是泥,不然我就这次真吃了你。”
柳明卿一个尽的往里挪,说道:“不下!每次都说要吃我,您那次说话算数了?”
柳敬之翻了一个身便撑在柳明卿的面前,吐着蛇信子,蛇尾巴开始紧紧缠着柳明卿身体。但没多久又松了开来,也悄悄的给柳明卿腾了一个位子。
柳明卿笑着道:“您看您又说话不算话。”柳明卿侧身看着柳敬之,但没有想到柳敬之抬手将明卿的脸掰了回去,冷冷的说道:“朝过去!”
柳明卿只是“哦”了一声,便乖乖的朝了回去,她静静的躺着和柳敬之说道之前发生的事情,以及皮囊来的原委。柳明卿偷偷又将头转过去看向柳敬之。他静静躺在哪里,一动也不动,好似睡着一样。柳明卿也静静看着他。
正当明卿看的入迷的时候,柳敬之忽然开口打破了这一切:“转过去。”
没过一会儿柳敬之问道:“这个皮囊叫什么?”
柳明卿:“叫柳明卿。”
柳敬之:“明卿,好名字。浮世三千,吾爱有三,日,月与卿,日为朝,月为暮,卿为朝朝暮暮。明卿到也很好要不你以后便唤这个吧!”
柳明卿:“我才不要和你一样姓柳!”
柳敬之看着眼前这只小兔子,问道:“这方圆几百里的妖皆惧我,唯独你不怕。就这样笃定我不会吃你吗?我吃过的兔子,比你吃过得萝卜还多!”
柳明卿想了一会,说道:“你要吃我,我也跑不了。还要等吗?同你在一起,并没觉得您何时起过杀意,只觉得和您待在一起到十分舒适,以及我那狐假虎威的私心。“
柳敬之并没有说话,俩人沉默了许久。
“许是睡去了吧!打扰了这么久也该离开”柳明卿轻手轻脚翻下了玉床,从案上拎起一坛酒往洞外走去。
柳明卿躺在江畔的一株石榴树下,天上月影婆娑,一阵阵江风拂过柳明卿的身旁,风中夹带着白玉兰的清香。眼前这样如画般的景色,却被两个不知打哪儿窜出的黑影給煞了风景。
“大哥,咱们就把他丢这里吧!这黑灯瞎火的也没人来,听说这有里狼。”
另外一个人看了四周说道:“你能别像个娘们一样,磨磨唧唧的吗?”只听“扑通”一声两人将麻袋丢掷河中。
“嗷呜,嗷呜~”山岭中传来阵阵狼嚎声。
“大哥,有狼,有狼。”其中那个叫胖的人叫起来。
“别吵!可别真的引过来。”于是两人吓得拔腿就跑。
柳明卿站在船头,手里拿着七尺长的树杆,将湖中麻袋捞起来,拖置船上嘴念叨:“那俩人丢了啥玩意,竟如此重。”
麻袋里装着满满当当的碎石头,还有一个瘦弱书生。柳明卿摸了摸书生的鼻息,说道:“还有气。”便将自己体内的真气渡了些給他。明卿看着这个书生只觉得十分眼熟拍了一些脑门说道:“原来是你啊!为何每次见到你,你都如此倒霉,上次被人强了荷包,这次又被人丢掷在河里,还好今日是遇见了我,不然早被无常锁了去。”
柳明卿见王元夕无恙便将他放置在船尾,自己坐在船头,她看着皎洁的月光,突然想到自己那坛在石榴树底下的美酒,拍着拍头自言道:“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我记得上次我拿来的醉芙蓉,应该还在船上。”话毕便钻进船舱翻箱倒柜寻了,竟在船上的夹层之中收罗到三四瓶。柳明卿将收罗到的醉芙蓉全都拿至到船头,她看着自己的影子还有水中的倒影,对着月亮举起酒杯,哈哈大笑道:“今儿我可真算是举杯邀明月,对饮成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