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传来卫亦然的声音,请着卫亦君过几天小聚。
卫家不曾分家,但各房有各房的独院,平时也不算是太和睦。
卫亦君应着,就坐上正等着她的马车。
接下来,是先回家休息。
明个再去方府。
待他入了府中时,就瞧见了正等着他的爹娘。
卫江的情绪已然恢复,但看着卫亦君的一脸倦色,也不好多问,早早的就叫他回房去休息。
卫夫人还留在书房,想要与他谈一谈年节的事宜。
总之,就是叫胡清河一时半会没有时间接触卫江。
卫亦君回到院中时,就叫院中的小厮“闭门谢客”,“谢”的吐就是胡清河。
如果胡清河非要进来相谈,那就让他在小厅里面坐着,等着他睡醒了再说。
胡清河后来是来过,但见到这院中的小厮一副油盐不进,摆明听卫亦君的话的样子,就觉得怄得慌。
他离开以后,小厮还凑在一起碎嘴,“都知道少爷在休息,他还非要凑过来,之后见不到还恼着,真的是神经病。”
“还真以为是自己是卫府的少爷了?”
卫亦君睡好以后,便与卫夫人在屋中小谈,谈的是卫亦君这小半年的经历。
卫夫人听得是津津有味,缓缓的点着头,“是有趣,比在京城有趣多了。”
她自从嫁人以后,因为儿子的失踪,与闺中密友就渐渐的疏远了。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卫家有些行为太过上不得台面,小家子气。
她当初怎么就嫁了呢?
以为下嫁就能过得好?
“你是想要请方家几个孩子,也背着这样的包?”卫夫人指着卫亦君背着的书包,“也不是不行,但是……”
她在京城中已经见到有类似的挂在店里,但是没有人会买。
因为太过怪异。
卫亦君笑着说,“我背着它在书院时,也有许多人不太喜欢,觉得是多此一举,但后来几乎是人手一包。”
毕竟大家都是有钱人。
卫亦君继续笑着说,“我想着,请方家的兄弟们也做做样子,有人觉得好,自然也会买的。”
“该不会是你要求人家孩子送你的吧。”方夫人忽然说。
她可是记得,花家是村子里的百姓,庄稼人,很穷的。
卫亦君哭笑不得的说,“哪里会,包括竹具都是请一位同窗借口买来的,他们都是小本生意,何必占这个便宜。”
他顿了顿,又说,“大花总是说,亲兄弟,明算账。”
卫夫人知道“大花”是个好孩子,“小花”却是个异类。
花家的人不喜欢她,但是因为小花年纪小又没有办法放弃她。
长辈们卡在这样的心情中,一定很难过。
“单是大花为你请先生的这件事情,我就很感激他。”卫夫人歪着头,重重的咳了咳,“我准备在清明以后,以踏青为名,与嫂子出去游玩,去瞧瞧新书院,怎么样?”
那个时候,也应该是花家有了新的变化的时候。
卫亦君应着,忽而一笑,“娘亲,你说,如果让我们查到那些人是胡清河派来的,会是怎么样?爹爹会处理他吗?”
卫夫人没有回答,只是说,“方家不会放过他的。”
好吧!也就是说,希望不太大。
他们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晚膳时一家“团聚”,没有胡清河。
卫亦君的心头疑惑,也是直接就问出来了,“爹爹,表哥呢?”
卫江一提到胡清河,心头莫名的烦恼。
他想要问问这个孩子为何总是说卫亦君已经死了,说得有理有据,好像是亲眼所见。
但是当卫亦君回来以后,胡清河就说是不舒服,直接就不出来了。
岂有此理。
“爹爹?”卫亦君温和的笑着,“表哥也许是学习学得太累了,我看同和兄的成绩也很好,但为人洒脱,经常出去游历,对百姓之事很有见解!”
他应该是故意的。
卫亦君提到的是季同和的境遇,但讲起来是没完没了,从天灾讲到人祸,从耕地见到修路。
这顿饭是吃得没有滋没味的。
卫亦君还是很有兴趣,正讲在兴头上,卫江就借口离开了。
卫夫人冷笑一声,“你这是随了你外公呀。”
方老大人就是这样的性子,一旦讲起民生之事,就是滔滔不绝。
再看看卫江的样子,哪里有半分想要做实事的样子。
卫家最出色的男儿卫江,也不过是混着日子的。
卫亦君的心头一酸,望向卫夫人,“娘亲,有我在呢。”
“好在有你。”卫夫人握了握卫亦君的手,“有的时候,我都是在想着,你没有生活在卫家,是不是算一件好事。”
如果生活在卫家,指不定会长成什么样子。
像胡清河那样?野心藏在心里,天天想着如何算计养育他的人。
又或者像卫家其他的男儿,看似用功,但也是平平无奇。
为何说他们只是“看似用功”,因为想想花家的情况,竟然能出了三个秀才,其中两个还是廪生,这是努力才能够得到的结果。
卫亦君却道,“娘亲,无论我在哪里生活,我都是您的儿子。”
卫夫人笑了笑,此时就暂时不提了。
卫亦君是陪着爹娘,但是亩叔却是行动自如。
这卫府在卫亦君回来以后,也有几个小厮下人懂事的,早就已经暗中投靠,是替卫亦君办事的。
胡清河没有上桌用膳的事情发生以后,就有人盯着那一边了,而且还真的是好巧不巧的瞧见发生的事情。
幸好是亩叔提前向他们打过招呼,否则非要吓疯不可。
胡清河的院子里面,多了两个断手断腿,一开口说话就喷口水的人。
他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他派出去对付卫亦君的刺客。
“你们不是说,行刺成功了吗?”胡清河指着院子的方向,“他为什么还会再出现。”
他,是卫亦君。
两个刺客拼尽全力,想要向胡清河表达什么,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惟有先喷口水为敬。
胡清河气得双眼发红,眼中尽是浓浓的厌恶。
不行,他必须要做点什么,以消心头之恨。
要怎么做?
胡清河转身就走进屋中,再出来时,手里竟然举着一把椅子,就要向他们砸过去。
“住手。”有人及时出现,阻止胡清河胡闹。
此人正是孔谊飞。
胡清河在见到孔谊飞时,双眼立即就红了起来,“孔夫子,看看他们办的事情,他们……”
“他们的家人,都在京城中,今天没有出门。”孔谊飞突然说。
这是什么意思?胡清河显然是不太懂了。
孔谊飞冷笑着说,“把他们也送回家去,放上一把火,直接就烧干净了。”
就是说,绝对不留活口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