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她担心太过了。
卫夫人放心了。
卫亦君却道,“娘亲,卫家真的是帮我说亲事?”
卫夫人一愣,显然是毫不知情的。
卫亦君没有隐瞒,“季兄说的,虽然没有明着说是哪里得到的消息,但他开了口,怕是没有错。”
卫夫人没有回答,而是定定的看着卫亦君,似是想要看清这个小子的想法。
忽而,她就笑了。
“卫家可真有意思,一面想要求好,另一面又在暗中使绊子。”卫夫人冷笑着,“以为叫你订了亲事,我方家就要客气点?脑子是个拎不清的。”
当卫夫人这般说时,卫亦君就已经猜到人选,“莫非是胡清河的亲娘家人?”
应该就是了。
卫亦君顿时觉得恶心,这可真的是把人算计到份上。
他不是不懂,如果卫老爷子非要让他的爹爹将名额还给他,胡清河还能如何?
无非是觉得他是从乡下回来的小子,上不得台面,对他没有抱着太多的期待。
如今又想要利用婚事来困住他?做梦吧。
至于是不是想要借用此事来牵制方家,倒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因为,他不在乎。
卫亦君忽而一笑,“无妨,他们瞧中哪家的人,我就让哪家出件喜事,巧合的事多了,谁又能奈何?”
正是呢!
他们母子谈好,就放宽了心。
他们闭口不谈,卫江也不能跑过来问关于酒楼的事情。
胡清河丢脸,不肯再出门,专心学习。
瞧着表面上是相安无事,但是在京城的学子中对胡清河的口碑,却是大不如从前。
毕竟,他在京城中的才名,可是比不上季同和的。
卫亦君更是比起从前更认真,在饮食上也更加的注意,几乎是同时,卫家也在焦头烂额中。
卫老夫人在初时帮着卫亦君挑选的姑娘,比卫亦君大上一岁,是胡清河的堂妹。
次日一早,这位堂妹家里就送来消息,人家早就订亲了。
卫老夫人瞧着三儿媳的娘家不错,刚刚提了一句,那娘家就鸡飞狗跳的惹上了官司,虽然压了下去,但也是脸上不好看,一时间不敢正面再见。
她之后又偷偷的相看了门当户对的小姐们,但人家都有理由拒绝,最好的理由就是卫亦君的年纪太小。
京城中有那么多年龄适合的少年,为何独独选择在一个芝麻小官的小公子?
卫老夫人实在是选不出来,想要探探卫夫人的口风,而且前脚刚来,说是胡清河后脚来请安,卫夫人说了几句挂着脸的话,就回去休养了。
想要替卫亦君张罗?也要看看卫家有没有这个本事。
卫夫人将所有的麻烦都挡在门外,惟卫亦君天天在做着文章。
写好的,烧掉。
卫亦君担忧着他的笔墨被流传出去,每天写写画画,但却没有一个字被旁人瞧见,这也是真本事。
只是,卫家为胡清河寻亲事的消息,通过书信传向花芷姗时,被虎子扣住了。
虎子不是故意的。
谁知道那天收的信中,恰好就有这么一封,又没有落款,以为是卫亦君写给花文佳的,直接就收了。
拆了以后才发现不对劲。
作为一个好孩子,应该把信重新封好,送回到花芷姗的手里。
可是……
他正在被信中的内容震惊着。
他和钩子都比卫亦君的年纪大,这都没有说亲呢,卫亦君就要谈亲事了?
好早呀!
“虎子哥?”花文佳背着小筐,走进来时就见到发呆中的虎子,“你怎么来阳州了。”
“我办坏事了。”虎子说。
花文佳不记得虎子的手里有什么重要的差事呀,莫非是……
“你们宅子里有人吃坏东西了?”
这对于花文佳来说,是件大事。
虎子哭笑不得的看着花文佳,对花文佳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他们走进屋里,虎子将信递过去。
花文佳简单的瞧了一遍,一脸的困惑,“这又如何?”
虎子应该不知道胡清河是谁,只不过是送给花芷姗的信,叫他如临大敌,觉得这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
虎子支吾的说,“这是给小花的信,不是很吓人吗?”
花文佳想了想,“恩,我想想的吧。”
离开的虎子是一头雾水,但知道这封信是不可能再被送回到花芷姗的手里。
他仿若是认为,只要花芷姗接不到信,就不会有什么大事。
对此,花文佳也很疑惑。
说起来……胡清河会对卫亦君的婚事上心,必然是有缘故的。
她知道卫亦君暂时不会再回清平书院,应该是会留在京城中参加八月秋闱。
花家也会瞧着这一次有没有能考中的,如若能有,就要提前到京城,在京城准备过年。
花文佳对此不在意,但是对卫亦君的安危很挂心。
留在京城?
等于留在男主的旁边。
万一,被男主的光环照到,岂非是很危险?
花文佳提起笔,给卫亦君写了信,无非是两件。
一是叫卫亦君离胡清河远点,大不了就不住卫家了,就不信胡清河能有多大的能耐。
二是胡清河向花芷姗的书信中,提到婚事,叫卫亦君小心此事。
大约也就没有什么了。
花文佳将信封好,准备请人去送时,李坛书亲自唤着她,说是韦老夫人过来了。
韦老夫人,就是花芷姗一直盯着,但是却寻不到机会接受的人。
花文佳对着手心轻唤着“小石头”,瞧着它出现在掌心后,就丢到陶瓷碗中,瞧着它蓄上半碗水,又消失无踪影,才宽了心。
她记得书中的内容,无论是旧疾,引发了祸事,还是如何都没有详细的描写,只是说花芷姗偶见事端,拔刀相助,救韦老夫人于危难间,得到老夫人的赏识。
这般笼统,令读书爽快,令她头大。
她寻不到更好的主意,只能请韦老夫人喝水了。
当花文佳护着碗走下楼梯,小心的走到韦老夫人的面前,“请夫人喝茶。”
韦老夫人初时以为是花文佳的礼节,瞧着半碗清水,不明原因,却也喝了。
之后再与花文佳见面,都是半碗水相待,叫她隐约感觉到疑惑,同时也察觉到异样,异样就是身体轻盈许多。
“我一直好奇,这究竟是什么水呀。”韦老夫人笑着问。
“竹水。”花文佳随口一说,“是我请大伯母我收集的,每日以罐收集竹叶上的清水,煮沸后晾凉,特别清香。”
一旁的韦夫人笑着,“这水这般难取?小佳小姐有心了。”
花文佳的脸上挂着笑容,心里却冒出个大问号。
“小佳小姐”,这个称呼是怎么来的?听着太别扭。
据说,与京城的某些友人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