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亦君正忙着呢。
他本是想要在关州城内转一转,听说有一片区域因为有过疫症的原因,大部分都是空闲的。
兴许是与花文佳相处的时间久了,总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
谁知他们正走着,亩叔却发现有一家卖着“花间竹器”的店面,顿时就发现了异样。
熟悉花家的人都知道,他们的生意做得不错,但并没有能力到关州这般远的地方,所以立即就走了进去。
这东西只消一眼就知道做得有多粗糙,还敢冒充花家的竹器。
卫家的人就站在店里,都不必去请着掌柜的,直接就报官。
“你们凭什么报官。”掌柜的匆匆的跑出来,“我就是姓花的,我就是我家……”
卫亦君冷笑着,“花家的人,已经到关州了。”
咳!很快到关州。
“那又如何?”掌柜的显然是没有将花家人放在眼中。
不过是村子里面的手艺人,能如何?
卫亦君瞧着这样的家伙,冷笑着说,“你以为的花家是什么样的?花家有三位秀才哥,两位举人老爷,正往京城赶考中,你一个小小的竹器店敢这么嚣张,不知靠山是哪一位啊?”
他细细的打量过这家店面,不过是小本经营,如若有靠山也不必玩这么小的把戏。
卫亦君可以轻拿轻放,可是想到花文佳的专心经营,只叫他的心里冒出一股怒气。
“花家这么厉害吗?”掌柜的声音打着颤。
“何止是厉害。”卫亦君冷笑着,“如果你认为,你的靠山会因为一个小店,得罪清平书院的人,那大可以来试试。”
清平书院又是什么来头?
旁人可能不知道,但读书人必然是心头有数的。
那绝对是如今每个学生都想要去读书的地方,它不仅是因为得到皇帝的亲自褒奖而传播,更因为这一次教出来的学子将阳州举人名额全部都占了。
这可是绝对的实力。
在京城中,连问渠先生都有一名学生没有考中呢。
那个人,就是胡清河。
卫亦君的眼中闪过一抹笑意,看向那个掌柜的说,“不如去衙门……”
“我换个字,我换个牌匾。”掌柜的立即就喊着说,“我现在就换!”
好汉不吃眼前亏。
等着花家的人都走了以后,他再换上就好。
也在此时,围观的人都听到有个小娃娃的声音,从后侧传出,“卫哥哥,你可知道这关州有一片宅子大部分都是空的。”
卫亦君在听到这个声音时,立即收起严肃的表情,欢喜的回过头,正对着花文佳的脸。
他的笑容陡现,可以说是相当的灿烂,可他的视线一落,便注意到花文佳的右手被吊于腹前,一看就是受了伤的。
“怎么回事?”卫亦君喝着。
花文佳轻拍开卫亦君的手,在她知道这位公子是因为听说关州也有“花间”时,立即寻过来看,果然看到卫亦君在为花家出头。
要先解决才此事才行。
掌柜的先见到卫亦君时,知道他是位贵公子,是有几分惧意的,但是看到一个女娃娃,哪里会有什么怕的意思?
他不由得挺直腰板,“小姑娘,此事与你无关。”
“可是你冒充我花家在关州卖竹器,竟然还是这般劣质的东西。”花文佳的手指点啊点。
她这么矮的个子,都可以注意到那些竹器的品质是相当的差,不由得皱起眉头,“败坏我花家的名声,怎么能说是与我无关呢?”
原来,这就是花家的小丫头?
掌柜的很尴尬,他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对,但是在一位贵公子的面前下不来台也就算了,在一个小姑娘的面前还要低三下气的?
他作揖道,“我说过了,我会把牌匾撤换,可是‘花间’二字怎么说不是花家独有,我怎么就不能用了。”
他以为……花文佳会反驳吗?
不!花文佳很赞同的点着头,“掌柜的,你说的很有道理呀。”
这话怎么听着好像是哪里不对?兴许是因为这个丫头突然变得很好说话,叫他的心里不安稳了?
花文佳扭头对花瓫说,“小叔叔,你一定要争取高中,亲自为花家做匾才行。”
围观之人,禁不住有笑的。
在这个小娃娃的眼中,难道考科举是一件特别简单的事情?
在阳州、关州这样的地方,兴许是有本事能得第一的,可在京城却不是的。
京城人才济济的!
“大花妹妹,你怎么不教我做匾?”季同和的声音入耳。
花文佳十分吃惊,季同和也来了?
她几乎是本能的想要看看未来的新科状元,却被卫亦君扯着退到一边。
卫亦君道,“掌柜的,记得你说的话,会换牌匾,我花家很快就要落户于关州的。”
一旁的季同和见状,也摇着扇子附和,“哎呀,大花,你当初就喜欢我的字画,不如等到落户的那一日,我再为你提字,如何?”
等等!这件事情是往哪里发展的?
花文佳本是想着,这个时代也不存在什么“知识产权”,估计只能用“冒充”二字来报官处理。
能叫掌柜的换下来,且先如此吧。
谁知道,她眼前的这二位公子似乎不打算到此为止,还替她立了个誓?
开什么玩笑!
花家没有那么多的人啊!
长辈们也有活计。
男儿要考试的呢。
她和花芷姗更是各有各的忙。
她忙着赚钱。
花芷姗忙着等胡清河。
花文佳的思绪被她自己打断,禁不住的想着胡清河的情况如何了。
他们在一言一语音,掌柜的只能请人将牌匾换下来。
花文佳被卫亦君拎着走出竹器店,顺便踢了腿,“你、你先放开我,这般多人看着呢。”
她也是要面子的。
花瓫跟在后面,双手抱臂,看着孩子们的样子时,竟是很开怀的笑着。
“小叔救我。”花文佳忙向花瓫摆着手,“我要被恶人抓走了。”
花瓫只道,“卫卫,你带来的人多,我先回客栈收拾一下,再熬点外敷的药。”
外敷?卫亦君又瞧着花文佳那只被吊起来的手,更生气了。
花文佳大约也感觉到卫亦君的“杀气腾腾”,忙求着救,“小叔,没有这个必要,我们可以请人来熬药的,你回来呀……”
花瓫走了!
他是毫不犹豫,一点儿也没有拖泥带水的走了。
花文佳迅速的收住声音,用那只完好的手理了理衣裳,“卫哥哥,你要温柔点,要像季……”
季哥哥那样。
卫亦君一听,登时就黑了脸,虽然是将花文佳放开,却挡在她与季同和之间。
“季哥哥好。”花文佳终于正式的向季同和打个招呼,但要歪着头,“好久不见。”
季同和也向花文佳摆了摆手,“大花,你会不会觉得,你的卫哥哥太霸道了。”
说句话而已,还要挡来挡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