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遍念完,葛青气喘吁吁,满脸涨红。
“王,王爷,我这就去揭发华安,并实名要求京都军校,彻查这次名额的录选问题。”葛青拍着胸膛保证道。
“明天你继续参加华安的喜宴。”秦不凡出人预料的吩咐道。
“啊?”这下子轮到葛青讶异。
“本王和华安是老相识,多年未见了,这次恰逢喜庆日子,准备过去讨一杯喜酒喝。”秦不凡半开玩笑半正经道。
葛青不是傻子。
于连海同样不是。
秦不凡这话,摆明了在暗示,他和华安有过节,趁着这次机会,新仇旧怨一起清算!
“我,我明白了。”葛青不断点头,并保证自己明天正常参加华安的喜宴,期间不会走漏任何风声。
之后,这位老家伙欲言又止。
“回吧。”秦不凡不耐烦的挥挥手。
葛青匆匆站起身,临走之前,想起差点忘记了个人,转头盯了于连海两眼,询问秦不凡:“这个怎么处置?”
于连海身子收紧,十指战战兢兢。
“求仁得仁。”
既然你想死,遂你的愿便是。
葛青冲跟来的下属示意,后者点点头,一巴掌迅速敲晕于连海。
秦不凡独自倒了杯茶,优哉游哉,双手捧握。
葛青临走之前,一眼过去,猛得发觉,做起老师的秦不凡还真像那么回事,堂堂北漠统帅,兵部扛把子,竟然在滨江大学教书……
这荒诞的世道,可真有意思!
葛青离开之前,并没有和齐之言打招呼。
人走后许久。
等齐之言慢慢悠悠,踱步走进自己办公室,发现秦不凡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翻看着一本杂志。
齐之言老脸顿时通红。
秦不凡讥笑:“您老,竟然还看这玩意?”
一本时尚杂志。
开头便是青春靓丽,身材备好的妙龄女子。
秦不凡单手举着茶,像是发现新大陆般,想必,这天下男人一路货色,有机会欣赏美女绝不放过,哪怕仅限于杂志上。
“齐岚丢在这儿的。”齐之言一时半会,竟然忘记询问秦不凡刚才与葛青,究竟交谈了什么。
几大步上前,伸手就要抢走杂志。
秦不凡弯起臂膀护住:“有福同享,抢什么抢?对了,这个短发姑娘怎么样?”
食指落下,指了指杂志上的妙龄女子。
齐之言凑过来,他认为,难得与志趣相投的年轻家伙,讨论这么‘高深’的问题。
于是摸出老花镜仔细佩戴上:“实不相瞒,我喜欢短发后面这个棕发的。”
秦不凡:“……”
“瞧瞧这身材,这线条,可惜老夫当‘打’之年,一时想不开研究什么学术,以致于错过太多红颜知己,失策失策!”
“如今只能看看杂志,解解寂寞。”
齐之言挤眉弄眼,露出一副老不正经的模样。
秦不凡合上杂志:“无趣。”
起身便走。
“还是和以前那般聪明。”齐之言心里感慨,刚才秦不凡与葛青那场密探,秦不凡说与不说,都不妥。
齐之言问与不问,同样不妥。
故此,秦不凡用了这样的方式,化解即将到来的尴尬,齐之言人精一样的存在,岂会不明白个中细节?
只不过……
“不凡,我家齐岚比杂志上的姑娘们更诱人,你别光看这破玩意,不吃肉啊!”齐之言捏着喉咙,如公鸭叫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老夫这里有张希尔顿大酒店的会员卡,要不借你用用,你和齐岚抽个空深入交流一下?”
秦不凡:“……”
这老不正经的玩意!
秦不凡无奈摇头,渐行渐远!
……
大风吹过城市上空。
一路长途跋涉,抚至城郊。
李济深这两天正忙着帮父亲劈柴,毕竟入冬了,得备点干货。
只是,一贯喜欢早起的瘸腿父亲,今个儿竟然偷懒了,等李济深风风火火劈完院子里新堆的柴垛。
李大海方才一瘸一拐,坐在门口抽烟。
“起床就抽烟,对肺伤害很大,你不知道?”李济深没好气埋怨道。
李大海瞪眼,扬手警告李济深,老子的事情做儿子的少管,小心挨揍。
院外,时不时有邻居路过。
“济深忙着呐?小家伙不知不觉长这么壮实了,时间过得真快。”
“济深,你还年轻,这次没考好,下次再来,没事儿知道吗?别自暴自弃。”
终归是纸包不住火。
这次国考,拿了如此丢人现眼的垃圾成绩,邻居们虽说怕自己心态出问题,故此想法设法安慰安慰。
可,越是来安慰,李济深心里越难过。
他小时候差不多吃百家饭长大,左邻右舍的对他极好,他总想着,读书用功点刻苦点,以后发达了,怎么着也要回报回报大家。
现在……
什么都没了!
偶尔半夜惊醒,浑浑噩噩的李济深,似乎听见了梦破碎的声音!
李大海就坐在门口抽烟,时不时眯起眼,自顾自露出憨憨的笑容,一根烟抽完,也不掐灭,掏出第二根续上。
“少抽点。”李济深又来提醒。
“晓得了晓得了。”
李大海出人预料的头一遭听了自家儿子的话,食指弹飞烟蒂,站起身认真道:“儿子,去换件体面的衣服。”
“老子这就去,给你讨份公道!”
李济深猛然抬头,神情复杂。
李大海先一步转身进门,犹豫不决的李济深,只能照做。
具体多少年了?
这位昔年手握不少战功,却甘于平凡不奢求麻烦组织的老卒,再次披上退役之日,唯一带回来的戎装,满脸的怀恋和感慨。
哪怕走路瘸了。
但,那股战士的气势,依旧不减当年。
院子外,陆陆续续走过人影,大家都是邻居,瞧着李大海今天这般隆重装扮,一时疑惑不已。
人,越聚越多。
“大海,你这是要干嘛去?”
“对啊,怎么好端端穿成这样?是不是遇到什么不称心的事情?有问题跟大家说,我们一起给你出主意。”
议论声四起。
李大海充耳不闻,他只是一把拉过儿子的右手,高高举起,“济深这次国考,其实没有愧对大家的期望。”
“我父子二人,今天走了大概率回不来,大海嘴笨,万恩不言谢,小时候济深麻烦大家多番照顾。”
李济深偷偷抹眼泪,然后朝着大家深深鞠躬。
“你怕不怕?”李大海问李济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