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白说相较于他们的疯狂,她之前的一切都不值一提。
“七椀居说卖就卖,你就一点也不惋惜?”孟白和肖敏好奇的问她。
沈练喝了口咖啡摇头:“不可惜,程勋和天宇会让它更好的。而且现在欢乐之家也有了欢乐基金的支持,我呢,无债一身轻。”
两人对视一眼:“你的疯狂我们不意外,但严慕年也跟着你疯狂,竟然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把自己的店都给转让了出去,我们觉得这事实在是有些.....诡异。”
“没什么好惊讶的,人生嘛,总是要在得失间来来往往,生活不该只有一种色彩,这不还是你微博上的座右铭嘛。”
孟白浅浅一笑,举杯:“那就祝你新生活愉快。”
“愉快。”
回家的路上看着来往匆忙的行人,沈练想起了好多,想起了曾经打拼流的汗、走投无路流的泪,也想起了与她一起拼搏的冯唐、西西.....
他们现在又在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呢?
世界这么大,有的人选择安稳余生,有的人选择负重前行,路总是要走的,但看身旁的人是谁。
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严慕年似乎也有这样的感觉,他把车开的很慢,喃喃说了好多。
“去你喜欢的城市或是小镇,我们开一间温馨的咖啡店,牧然应该会很快融入那里的生活,重新认识新的朋友,然后上小学、初中、高中,考上大学.....离开我们,然后只剩我们两个。”声音越说越低沉,沈练笑着揽住他的胳膊,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难道你就没想过我们再生一个?”
正是在等红灯,绿灯亮了许久不见他开车,后面的车子狂按喇叭,他却怔怔的看着她,不确定的又问了句:“再生一个?”
看他如此模样,沈练忍不住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对,再生一个。”
当晚,严慕年就开始给牧然做思想工作,在他看来,能不能再要一个宝宝,完全取决于牧然的态度。
“牧然想要一个弟弟或者是妹妹吗?”
“米果吗?”
“呃,不是米果,是你自己的亲妹妹或者是亲弟弟。”
“他会抢我的乐高吗?”
“不会,我会帮你守护乐高的。”
“那他会抢你和妈妈吗?”
“妈妈我不知道,但爸爸保证不会被抢走。”
小人若有所思后点头:“那好吧。”
“.....你答应了?”
“嗯,答应了,明天他就会来我们家吗?”
“呃.....这个嘛,或许要很久。”
“多久?”
严慕年看看沈练,禁不住露出一抹坏笑:“我想应该也不会很久。”
利海国际酒店的总统套间中,老人轻轻叹了一声,刚硬了一辈子,晚年竟如此的凄凉,原来孤独真的可以侵蚀人心,他第一次真心开始悔过,对妻子也对孩子。
“苏先生,我真心的感谢你帮我逃出监禁。练练那边,我想拜托你再去帮我说说情,言氏集团是我一生的心血,除了她我真的没有可以托付的人。”
苏博彦:“言老先生,恕我直言,您大概还不了解沈练的性格,她拿定的主意任谁都不会改变,钱财在她面前从来都只是一些数字,她想要的生活实则是再简单不过的。我就是因为没有明白这个道理才失去的她,希望您也能尊重她的想法。对了,她已经把七椀居卖掉了准备去往新的地方开始新的人生,如此,您还希望我去帮您做说客吗?”
“她把自己辛苦经营起来的七椀居卖掉了?为什么?”
“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东西要去守护,那就是亲情与家人。”
“.....”老人摇头轻笑,“她的洒脱到底是随谁呢?”
从酒店出来,他漫步在夕阳下,不知觉的走到了樱街巷,抬头间一抹熟悉的身影正在门前徘徊,显然她也看到他了,四目相视下,他们很默契的冲对方微微一笑。
开门,屋里的一切都还是以前的样子,他把钥匙交到她的手上,可是她反手又送还回他的掌心。
“我是来告别的,以后,大概很久都不会再回来,临走前想来这里再看一眼。”
景初的钢琴还在原来的位置,上面覆了一层灰,她从包里取出湿巾,一点一点擦拭,她想起他们结婚时他弹奏的曲子,那样的深刻就仿佛刻进了骨子里,她的手在琴键上敲下熟悉的音符,缓缓流淌,她似乎看到了景初温柔的坐在她身旁同她一同演奏,他还说她弹得好,他总是这样善于夸她。
此时她的手上是严慕年送她的戒指,文景初的那枚尾戒还有苏博彦的那枚求婚戒指都在那次跳江中沉入了水底,好似一切命中早已注定般。
苏博彦静静的看着她,心里的那份浓重迫使他上前将她紧紧抱住。
“练练,我知道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但我还是想对你说我爱你,以后的以后.......保重。”
心中纵有不舍,但他知道她的路是对的。而当严慕年将自己的一切都舍去后,他也深知自己不可能再有机会了。
“嗯,你也......保重。”
几年光景,物是人非,景初要是还在.......可惜他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