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粪池，正好孙则的爷爷就是专门负责倒夜香的。”楚清玄听着霍湄的话，一下子就想到了关键的一点，容墨川也跟着点点头。

    “这听着确实关系不浅，但难道他们两个人真的还相信粪里淘金这种瞎话？”霍湄却听得有些一知半解，稍稍往这方面一联想就经不住恶心的浑身打颤，连带着旁边的红袖脸色也不太好。

    “且不说具体有些什么联系，还是得要先查清楚他们经常踏足的是哪个地方的化粪池，必须得要有些证据将这些线索给串联在一起，否则就是一盘散沙。”

    楚清玄一本正经的说道，无意间受到霍湄的影响，提起那个字眼，他都有些生理不适。

    “是，下官回去便叫人抓紧调查，运往城郊的夜香大多只有那么两三个堆积点，为了方便给城郊的作物施肥，调查起来应该没有多少难度，”

    说着，容墨川一起身，楚清玄与霍湄便也跟着站了起来，红袖的眼睛当即依不舍的看向他。“今日王爷着实是辛苦了，不如与王妃先回府休息吧，下官会解决接下来的事。”

    “嘿嘿，经常赶我回去的人，今日也被别人赶了。”霍湄闻言，禁不住幸灾乐祸的拿手轻轻扯了一下楚清玄的袖子。

    楚清玄给他这么小女儿家的动作，弄得心情大好，倒没有功夫计较她说了些什么。

    容墨川则赶忙鞠躬拱手，“王妃这是说笑了，下官不敢？”

    “知道你没有我这么随心所欲，所以也就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行了，现在确实不早了，得赶紧回去了。”霍湄将两手背在身后，轻轻地伸了个懒腰，穿着这一身粗糙的男装，她着实是有些不太习惯。

    “官爷这是要走了，那不知，容大人……”红袖见状，微蹙着眉头，站起身快步走到容墨川身旁，却又扭扭捏捏的说不出来个什么。

    容墨川往后一退，清了清嗓子，“今日也多亏了姑娘的消息，待案子有着落了，姑娘便可在城中告示处得知，也算是姑娘之功。”

    一听这话，霍湄差点惊得呛得咳嗽，容墨川这话说的，也未免太直男了，再这么下去是很容易找不到媳妇的。

    “红袖姑娘，不必担心，这养颜膏算是我送你的，以后每月你若是有需要，都可以到杏仁堂来知会我一声，我们会根据存货再给你补上新的。”

    “王妃我不是这个意思――”红袖给霍湄说的一时语塞，伸手还想解释个什么，几人便已经推门出去了。

    “明日我需要往城郊一趟，你已经知道了，去这种地方，你应该不会再想要跟上来吧。”楚清玄护着霍湄，让她走到里面，以免被大堂那些男人看出来。

    霍湄提着衣摆，这里的楼梯修的真是小气，要是不小心这些只怕都要摔跤。“你这话也未免太瞧不起我了，我可是大夫还在乎这些脏乱臭的吗，反倒是你金枝玉叶的王爷，你才不习惯吧。”

    “这个案子我都亲眼见着跟到了现在，我自然要持之以恒，与其回到王府要去看柳柔云那张臭脸，还不如随你出去散散心。”

    “也罢，你愿意去就去把，但若是有半分嫌弃和怨言，本王会立刻送你回来。”楚清玄叹了一声，今天霍湄都能大着胆子追到这里来，他也懒得再瞒着她，不让她管了，省的后面又闹出些别的事来。

    正说着话的功夫，容墨川走在两人的身后，无意间一抬头，正好看到了正上方三楼的走廊上，倚着栏杆袅袅婷婷站着的哑娘。

    此时哑娘没有说话，整个人的气质又恢复成了第一眼一见倾心的清丽脱俗。

    不过身处污泥之中，难免会受到些许影响，容墨川也不是不能理解。一见哑娘靠在那里，明显是在等着他们出来，容墨川便一颔首，算是无声的打了声招呼，便提起衣摆走下了楼。

    次日清早，霍湄特意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好方便出行，尤其挑了个极早的时辰，就为了省的大清早的再次和柳柔云碰上。

    这几天霍湄一直有意躲开柳柔云，惹不起自然躲得起，只恐怕柳柔云那边还以为她是怕了呢。

    霍湄早早的用过了饭，正坐在花园的亭子里等着楚清玄什么时候收拾好，而且站在这个地方，能够清楚地看见前面的走廊中是否有柳柔云出现，果真是个最好的埋伏地点。

    但是起这么早，随之而来也有一个巨大副作用，管家招呼了下人四处去打扫卫生，刚好从这个亭子路过，忽然瞧见霍湄倒在这里打盹，几乎没给吓得天灵盖飞起。

    “哎哟我的王妃呀，你怎么坐在这里睡着了，这早上露气重，怎么芍药她们也不知道给你添件衣裳，要是着凉了可怎么好？”

    “我没事，就是不小心眯了一会儿，对了，柳柔云过来了没。”霍湄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听到管家的声音，反倒把霍湄吓得身上一抖，下意识的就提起柳柔云的名字，竟比楚清玄还要更深入她的心里。

    “柳侧妃，她早就已经走了，王妃，你该不会是专门为了躲着她才在这儿等吧？”管家轻叹一声，不自觉的就正以为霍湄这般可怜。

    那边楚清玄叫了玄韩把该带的东西全都准备好，正往这边走来，隔着一道小桥，刚好能够清楚地听见亭子里霍湄和管家的对话。

    “才怪呢，柳柔云不就是区区一个侧妃，我会怕她？”霍湄一个侧眼看到楚清玄已经出现，便很是大方的一摆手，似乎完全没把柳柔云放在心上。

    “王爷已经过来了，今日我与王爷需要去个远地方，可能会晚点回来，午饭就不用准备我们的了。”

    “是，王爷王妃慢走。”一听这话，管家才算松了口气，满眼慈爱的看着楚清玄与霍湄并肩出门，才放下心去安排其他的琐事。

    “今日一早，大理寺的人就已经送来了消息，在城西城郊。”楚清玄一面说，一面帮着霍湄上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