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孙成倒夜香的顺序，就是从城西出发横穿过了城东，然后再返回城西，孙则或许是因为熟悉他的路线，所以与李亚也都就近前往城西化粪池。”

    楚清玄解释着，同时从随身带的荷包中取出了一粒用薄荷搓成的药丸，可以清心明目，而大早上说这么重口味的事情，也确实让霍湄的胃里有些翻江倒海，便顺势接了过来。

    “都城真是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就连食物残渣都能给他们这样的专业人士给玩儿出花来，要是真的这么赚钱的话，我或许也可以考虑一下跟着学。”

    霍湄越听就越容易往自己脑海里那个方向去联想，隔应地她嘴角一抽，禁不住自我调侃，惹得对面的楚清玄都有些忍俊不禁。

    “咱们这次出来，可是为了办案的，况且他们钱财的来源与化粪池是否有关还是个未知数，你这么草率的决定，小心到时候后悔。”

    其实看霍湄现在这副模样，让楚清玄不禁猜测她恐怕早就已经后悔了，而楚清玄自然也不可能完全没事，只不过有霍湄衬托之后，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受多了。

    “我当然只是说着玩玩的了，你不嫌弃，我自己还有些嫌弃呢，不过我告诉你，去那边我肯定接受能力比你强，至少我手上还有口罩，各种花色，各种形状，有的还带香味，要不然到时候我们比比。”

    霍湄看着楚清玄侧过脸去偷笑的表情，就猜的到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故意说出这样的话，好等着一会儿大展身手，不过他没有傻到上这种当。

    楚清玄闭上眼睛，假装自己在闭目养神，霍湄没有得到回应，只好无趣的闭上嘴巴，挑起旁边的车帘观看窗外的风景，这会儿马车已经出了城门，正在往郊外进发。

    郊外的一大片田，地上都长满了庄稼，远处的树林若隐若现，看起来一派生机勃勃，想必这其中也有孙成不少的功劳。

    正想着的时候，玄韩忽然把马车停在了一棵大树下面，此处距离化粪池不远，站在这树荫之下，远远的能看见前面标记化粪池的石碑。

    得亏霍湄今天换了一身方便行走的衣服，否则郊外这污糟的泥地上弄脏了裙摆，她怕是要寸步难行。

    草地上的情况还好，关键旁边水稻田的陇上，完全是坑坑洼洼的，沾满了脚印和积水，闻着还有股奇特的味道，叫人敬而远之。

    霍湄假装若无其事地别过了眼睛，又偷偷地拿手捂着鼻子，随后放下挥挥挥袖子，“走吧。”

    楚清玄也不想回去的马车上沾染到那些奇妙的味道，便让玄韩把马车拴在这棵树下，自己与霍湄步行过去。

    然而没走个几步，正好有两三个扛着锄头的村民，从前面的小路上过来，两边人狭路相逢，楚清玄连带着霍湄往边上躲开。

    这几个村民许是没见过穿的这么周正的人来到田地上，禁不住多看了几眼，等路过之后还不自觉的嘟囔个几句。

    “现在的人是怎么了，住在城里穿的那么光鲜亮丽的，非得到这化粪池来玩。之前走了两个人穿的也就凑合一些就算了，这回居然还来了一男一女。”

    一听这话，楚清玄与霍湄的神经顿时就紧绷起来，霍湄连忙转过身，满脸堆笑地上前打招呼，“二位大哥，你们好呀，打扰一下，问你们件事儿。”

    闻言，村民们转过身来，见霍湄一脸的好脾气，也便暂时放下锄头，耐心地攀谈几句。“这位夫人与你夫君怎么想着到这里来呢，有什么话就问吧。”

    “那个，我听你们方才的话，貌似除了我们夫妻两个之外，好像还有人来过这里吗，你们是否还认得是谁？”

    霍湄努力摆出一副最讨人喜欢的像脸，而楚清玄听着她话中所提到夫妻两个字眼，竟然不自觉的愣了一瞬，忘记帮着附和。

    “这个，名字的话，谁会没事去打听，如果知道长相的话，或许还好一些。”几个村民面面相觑，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

    而霍湄听着他们的话，连忙拿手肘捅了捅楚清玄，楚清玄回过神来，便叫玄韩从袖子里取出了两张画像。

    大理寺的人要破案，自然在绘制犯人或者死者画像的时候，必然得要做到传神准确，总不可能像电视剧里的那么抽象，因此他将画像一打开那几个村民，顿时就有了印象。

    “啊，对，是有这两个人之前一个月他们过来的可勤快了，只不过这两天突然就没了消息，你们来这里找他们，恐怕是找不到的。”

    “只要你们有见过他们就好，那你们还知道他们经常去的是附近哪一个化粪池吗？”霍湄一听有戏，不禁欢喜的拍了下手，玄韩随即将画卷收了起来，乍一眼瞧着还像是霍湄专门负责破案似的。

    城西城郊的土地是分了几个大地主，一人一家的土地划分成小块给佃户们种植，因此化粪池的方位也会有所变动。

    “他们两个倒是知道不能得罪了大户人家，所以去的是最西边脚下的那一处，因为山上的石头时不时会落下来，所以没什么地主买那边的土地，他们一有空就过去那边走，我们都瞧过好几遍了，但具体做些什么也没人好意思去问。”

    村民点点头，毫不保留的将已知信息全部汇报出来，霍湄细心的在心里面记下，连连向几人点头表示感谢，村民们倒也淳朴，寒暄了几句，便自己离开了。

    “重要的线索拿到手，那接下来咱们是步行去那边山下，还是走着去？”霍湄一抿嘴巴，有了这么多人的证词铺垫，她对西边化粪池的情况着实有些好奇。

    就算不能掌握到李亚他们赚钱的技巧，好歹知道一下也能过个瘾。

    再者，电视上面也经常演到，在这种特殊的地方通常是类似黄赌毒的聚集地，霍湄几乎都能想见自己潇洒抓获重要犯人时的英勇身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