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芳被他骂得也很恼火,可又觉得就算凌海不认她是族婶,难不成还会打女人?这时候灰溜溜地下车才叫丢人,反正男女授受不亲,他总不能上车来扒拉她吧?
于是,凌海在车下骂,楚芳就在车上回骂,两个人的骂声引来不少人围观,楚芳就是不下车。
铁头媳妇几次拉她的袖子,想让她别骂了,再骂下去引来的人更多,实在是太丢人了。楚芳却骂起劲儿了,铁头媳妇拉她袖子,她就给推开,继续和凌海对骂,凌海到底是个男人,平常脑子灵活是灵活,骂起架来怎么也及不上楚芳这个泼妇,没几句就被楚芳连祖宗八辈都骂了个遍,甚至因凌海维护凌采薇,骂他和凌采薇也不清不楚,气得凌海直跺脚,引来旁边围观人一阵哄笑。
凌海见实在不能把这两个女人赶下车,眼珠子朝旁边转,就看到旁边有个卖茶水的摊子,问楚芳:“你不下车是不?”
“不下,你说啥都不下,有种你上来把我拽下车。到时我回去让族里长辈做主,你个当侄子的占族婶便宜。”
凌海也不恼了,任她在这里胡言乱语,又问了一句:“说准不了不下呗?”
“哎,就不下!”
凌海便不再问,大步跑到旁边茶摊,拎起茶摊上摆的一桶正晾着的茶水就往回跑。
茶摊老板也在看热闹,谁知道这人就过来抢他的茶水了,刚喊了两句,“唉,海子,你咋还抢我茶水?那可是要卖钱的。”
凌海头也不回地道:“多少钱?待会儿给你!”
茶摊老板正在算这一桶能卖多少碗,待会儿要不要凌海赔时,就见凌海跑回马车,对着车里吼了句:“让你下车你不下,总不能耽误我洗车吧?”
说着,一桶水照着车里就泼了进去,茶摊老板嘴角抽了抽,他还是头一回见着用茶水洗车的,这一桶用了他小半包茶叶沫子,弄一车可怎么清理呀,还好茶水他晾了有一会儿了,虽然还是热的,却烫不坏人,若是他刚沏好的茶,那女人得被烫秃噜皮了。
虽然马车里站不稳,楚芳和凌海对骂时,为了显得有气势,在马车里居高临下地站着,站不直便躬着身子,样子说不出来的烦人,铁头媳妇没脸看,坐在一旁不住地拉楚芳的袖子。这一桶水泼进去时,楚芳还在破口大骂,刚好被一桶水都泼到脸上,把骂了一半儿的话也给浇没了,接着才被烫的‘嗷’地叫了出来。旁边的铁头媳妇也被溅了一身水,本来还仗着凌海不敢上车拽她们,这时候怕凌海再泼水,连滚带爬地从车上跳了下来。
水顺着她们的头和脸往下滴,被茶水烫过的地方都红了,尤其是楚芳的一张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上面还挂着细碎的茶叶沫子,这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
楚芳还想再骂,见凌海拎着桶又朝茶摊过去,怕他再换一桶浇她们,万一换的那桶是刚烧开的,她们今天就得死在这儿,再也顾不得骂,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