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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午很快过去。
竹奚画完后,那股萦绕在心头奇异的感觉愈发浓密——她甚至有一种想叫容北烛‘小北’的冲动??
这个昵称怎么看怎么跟容北烛没关系好吧!
他个子逼近一米九,凑近了竹奚还得仰望他。
“……阿竹的小习惯一点也没有变呢。”
容北烛温柔缱绻的摩挲了下画卷边角的一点红印,微微笑了。
阿竹以前说过,她一幅画只画一次,绝不会因为想赚钱就多多临摹——凡是边角没有红印子的,就是赝品。
“……”
若是几天前,竹奚会对这句话嗤之以鼻。
世界那么大,你怎么知道没有第二个第三个这种习惯的人?见一个就是你妻子?你的妻子也太多了吧?
但。
她刚才确实感觉到了一点不寻常。
或许跟系统隐去的那部分记忆有关系?
竹奚试探性的说:“说起来……落笔的时候,我好像有一点不对劲。”
“!”
话音未落,竹奚被男人抱紧了怀中。
因为紧张,他的眸色稍稍发红。
“哪里不舒服?”
他喝了好久的药,身上的血腥气冲淡到聊胜于无,倒是点点药香沁人心脾,跟竹奚身上的香气有些相像。
“……不是。”
竹奚好笑的拦住他要给自己把脉的手——她是医者,有什么事儿自己不能第一时间发现么。
“我应该是忘记了什么东西,或是什么人?”
她故意道。
“……怎么说?”
果然,容北烛更紧张了,薄唇抿着。
竹奚垂眸说:“我以前只画过一次师父,一次师妹。没有画过其他人了……但是给你画画的时候,我感觉已经画了很多很多遍……”
“……”
“一些线条顺畅到不可思议……我,我又感觉……”
竹奚捂住头,眉心的褶皱一点点深了起来,“我感觉,我是认识你的……我是给你画过的……”
“!!!”
容北烛连忙抱紧她,轻声哄着:“你别激动,别激动!”
“有些事情不能强求,做不到只能说明时候不到……”
他何尝这么安慰过人呐,自从阿竹去后,他连说话都不想,见人都提不起劲儿。
——可某种东西就是刻在骨子里的,它没有离开,只是深埋着,等待那人的出现。
他薄唇不免碰了碰她的眉心,想将她的忧愁全移走:“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没事的。”
“能忘记的说明不是什么重要事儿……”
他先前猜测阿竹的记忆出现了什么问题,但他没有那么想让她恢复记忆。
因为以前的记忆中,曾有不愉快的部分。
现在人在这里了,他想从头开始……想给阿竹留下一个十全十美的印象。
“……是么。”
怀中人总算是不发抖了,冷静下来了。
她半阖着眼,像是花费了很多精力,累到极致。
容北烛将她打横抱起,瞬移至自己躺过的榻子上,轻轻放下。
他弯腰时,垂落下来的青丝与她的纠缠到一块儿,难舍难分。
容北烛看痴了。
在这时,他听见这人柔声开口:
“我好像不止给一个男人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