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着燕竹，“只有一刻钟的时间，咱们要快些。”

    “好。”

    -

    邬追在很久之前下的毒，通过宫云渊每天要喝的参茶。

    一点剂量查不出来，也死不了，但慢慢累积着……一旦爆发，神仙在世也回天乏术了。

    他知道阿竹有话想跟宫云渊说，丝毫不吝啬等又动了手脚，让宫云渊‘回光返照’。

    他这种做法是很狗的，把宫云渊当做是莫得感情的对话机器，想什么时候让宫云渊醒就什么时候让他醒，一点儿也不考虑皇后是否也想跟宫云渊说话，宫云渊是否对旁的人有交代……

    “陛下。”

    燕竹跪在床边，没有把皇后娘娘握住陛下的手分开。

    “……阿、阿竹……？”宫云渊费力的睁开眼，干涩的话从嘴里吐露出来，“你怎么，还没走？”

    宫云渊让自己信任的暗卫去带阿竹出宫，这会儿应当已经出去了呀？

    他不知道，自己派去的暗卫被人杀了。

    无声无息，死无葬身之地。

    “我想来见见您。”、

    燕竹眼眶红了，“我总感觉，不见您这一面，我一定会后悔的。”、

    她压下话语里的泣音，想让自己看起来很好。

    她还在微笑。

    “……傻孩子……”

    宫云渊努力的控制着嘴角往上弯，“可惜……朕，朕如今太丑了……会不会、会不会吓到阿竹？”

    “不，不会，不会，”燕竹无声的掉眼泪，“陛下一点儿都不丑，是我见过，最，最好看的人了。”

    她面临的死亡次数太少了。

    宫云渊这般毫无生机的躺在这里，她看了心里真的好难受。

    她不敢想象，要是上面的人换成了她的父亲，她的母亲……她会不会哭的崩溃？

    “哈，”宫云渊很想抬手摸一摸阿竹的脸，却是没有力气了，“不用哄朕，朕都知道的。”

    “你能来……能来，朕高兴，很高兴……可你不该来……快走吧……”

    宫云渊疲惫极了，眼睛都要睁不开，“走吧……走吧……再也别来了。”

    “陛下……”

    燕竹哭得很厉害，邬追心里又不爽了。

    但幸好，阿竹很听宫云渊的话。

    他让她走，她便不再多留。

    “……我走了。”

    转身之前，燕竹吸着鼻子说，“我会，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会让自己变成一个有用的人，再也不会任性，再也不会惹父母不快，不会辜负陛下为我做的一切……”

    “陛下，您，您会好起来的。”

    话说完，世界好像安静了。

    宫云渊用身体里最后一点力气，看向门口。

    ——那模模糊糊的人影越走越远。

    他在年少时遇见了阿竹，在壮年时失去了她。

    在中年时重新看见了这个小丫头，却来不及多做些什么……就要离开了。

    下一世好，还能遇见你，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