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淅淅沥沥的落下来，他浑身都湿透，身上的血迹还未干，脚底下是浅红色混杂着叶片的浑浊雨水。

    他每踏过一步，都有水被溅起叶片被踏碎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他刚动过手的缘故，脚步声也显得肃杀。

    张青柠耳尖的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没有回头，一把匕首朝身后飞去，张启灵徒手接住指腹处被划伤，一滴一滴的往下滴着滴血。

    张启灵微微一愣皱眉过后却是迅速看向张青柠，果不其然张青柠像是受到什么冲击一样，后退了两步之后微微弯腰双手撑着膝盖。

    “杀上瘾了。”张青柠缓了缓之后不在乎的站了起来，是他刚刚因为一时嗜血的心理，没察觉出身后是谁。

    张青柠迅速归纳为自己活该，解释过后便不再多言，他按了按眉心，说道：“解决的差不多了，这次是他们僭越，全灭了也合理的。”

    跟在张启灵身后的人说了一句：“你也僭越了。”张青柠循声望过去，微微敛眸，没有什么表示，似乎等待张启灵说。

    须臾间，张青柠确认了张启灵的默认，哦了一声。

    原本是跟另一伙的盗墓家族有些合作的，但对方自矜身份，一件事情拖了再拖，张家自是忍不了这样的羞辱。

    原本是派人去质询的，但后来敲定的时候多带了一个人，就是张青柠，是想着如果他们屡教不改，应当要给个教训。

    张家乱，张启灵势力多少有些不稳，张青柠是被越过了张启灵直接派遣的，张启灵并不知情。

    而张青柠却认为张启灵应当知道，他杀戮起来并不会单单只是给个“教训”，张家人大多都知道，但调他过来的那个人只是强调说，如果对方依旧一意孤行，那他们也不需留情面。

    这相当于什么？暗含的意思是，如果对方再不拿张家当回事，该杀的就杀了。

    自从张启灵担任了张家族长，张青柠一向对张家的命令奉命为谨，从命如流，自然不会有什么异意，随着就去了。

    而到的时候，对方对他们像是虚与委蛇，那虚情和不屑张青柠瞧的真切，于是他便动手了，几乎可以说是血洗，他自己也受了不轻的伤。

    既然派他过来，又暗示着让他给个“教训”，如今说他僭越，张青柠虽不太明白，但心下没有任何的不满。

    张启灵身后的人就是喊他过来的处理这件事的，他只是微微抬眸扫了那人一眼，没有说半句不是。

    那人却不依不饶的冷笑道：“张青柠这一举动，可不是将张家落了个不义的名头，因为几句话穷追猛打至这个地步……”

    话未尽，但意无穷。

    张青柠依旧没有什么反应，随他骂了就骂了，他根本不在意这句话，又或许说他不在意张家的利益，他只负责服从。

    张青柠听完了那人絮絮叨叨的冷嘲暗讽之后，知道对面要给自己安个罪责，平静的目光望过去然后问：“所以要弄死我吗？”

    对面灰色的眼里显出几分阴翳，呵的笑了一声：“倒不至于，但终究是野性难驯。”

    张青柠有了几分反应，但也仅仅是用冰冷的目光望过去，他不喜欢这个词，总会让他想起些什么。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张启灵，也大概清楚了事情的始末，暗算的目的按在了他面前，接下来应该就要提到他了。

    张青柠语气淡淡的问那人：“你有很大的意见。”

    一句疑问句被张青柠说出了肯定句的感觉。

    张启灵不动声色的等待着那人说出什么，他不配位之类的话，下一秒的一幕让他有些许沉默。

    张青柠向张启灵伸出手，张启灵扫了张青柠一眼，默默的把匕首交还给他，下一秒这个匕首就出现在那人的胸膛，死死的钉在那，那人还在地上扑腾。

    张青柠面无表情的走上去，在那人面前蹲下，将匕首拔出来，又狠狠的插了回去，他说：“死了就没意见了。”

    张启灵似乎习惯了张青柠的鲁莽，张青柠干完这一切之后似乎茫然了几秒，然后抱有疑惑的说了一句：“他不是张家的？”

    看着没有半点不适的张青柠和他的略带疑惑，张启灵知道他是没有受到反噬，诡异的沉默了几秒。

    他原先以为张青柠是知道的，于是在张青柠动手的时候选择了默认，结果这家伙不知道，直接给了对方两刀。

    张启灵欲言又止，最后闭了闭眼还是没有再说话，神色淡淡的说了一声：“走。”

    原本还等待着疼痛席卷的张青柠，点了点头就跟上，他的确不知道，但看张启灵应该是知道的，那就没有什么事了。

    张启灵料理了一切，将收集到的有关于那人是叛徒的信息公之于众，打的他们个措手不及，原本暗地里战队计划着反叛的那些人也偃旗息鼓了。

    可这件事情，在一天过后，变成了那人在暗通私曲的时候被抓获然后就地处决，张青柠不喜欢多问，况且他以为是张启灵的安排就没有多想。

    张启灵没有提过只言片语，关于那天雨夜里的事，偶尔有人提到那个日期，也近乎都是琐事，味如嚼蜡循环反复的日常。

    当时只觉得有些奇怪，但并没有联想到他们集体失忆上去，现在看来却不仅是有些奇怪了。

    张青柠不知道为何心里窜出来一个荒谬的想法，或许是那个人不应该被他杀死，应该以另一种方法去死。

    那个人对张家有一定的影响力，但他做出的选择对某件事的影响开始放大化的时候，暗中就会有什么东西开始调节。

    那段时间他不应该存在，他的存在会对那时的增加产生不一样的结果？还是如何？

    张青柠眸色微沉，不管怎么样的的的确确感受到了，冥冥之中那东西对他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