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还真别说,睡着的张青柠完全没有平常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感,双眼紧闭,睡得安详,跟死了一样。
说来也奇怪,张青柠瞳孔的颜色明明会给人一种很温柔的感觉,但他本身却不苟言笑,给那捎上了一抹凌厉,便让人不觉得温和了。
张青柠突然之间睁开眼睛看他,齐铁嘴不明白自己这么轻的动静还能惊醒张青柠,后退了两步喃喃了一句:“诈尸了。”
张青柠瞥了他一眼,总有人以为他又聋又哑,张青柠侧了侧身继续睡,齐铁嘴看他是真的乏累便不再出声。
等到张青柠再睁开眼,早已不见齐铁嘴的踪迹,张青柠微微抬眼推门出去。
齐铁嘴正蹲在门口,看见张青柠来了,有几分控诉的看了他一眼,张青柠有几分疑惑那么盯着齐铁嘴,似乎是不明白齐铁嘴为什么要蹲在地上。
齐铁嘴假笑了笑,整个人往地上一趴:“你还问我呢?你倒是睡过瘾了,察觉到旁边有动静,循着本能把我扔出门外了,我是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张青柠沉默两秒,平静的说了声抱歉,齐铁嘴收下了这没有丝毫歉意的抱歉,拍了拍屁股站起来,进门了之后坐在位置上问张青柠:“之后你想怎么办?”
张青柠缓缓摇头,便闭上了眼不作回答。齐铁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你还没打算啊,原本我是想先离开中国的,后面想了想就想跟着你混了。”
张青柠投过去一道目光在齐铁嘴看来是明知故问般的问道:“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寻找神迹呗,算卦算了这么久了,我也不是无神论者,想着跟着你总比无头苍蝇好些。”
张青柠静静的看着他,最后撇下一句话:“就像我说过的,你找不到。也不必跟着我。”
“为什么?”轮到齐铁嘴明知故问了,他分明明白,张青柠不喜欢被人跟着,除了他能够绝对把握的人。
而他明显是不符合要求的,张青柠会对他抱有警惕,而他估计离死亡也不远了。
终于到了站,直到两人下车的时候,张青柠都没有回答齐铁嘴的这个问题,两人在车站坐着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一切都显得静悄悄的,车站拥挤人群鼎沸,却无法打破两人之中诡异的沉静,张青柠突然站起身来他低垂着眸子,眼里浮动着的莫名的情绪他说:
“有一句话我没有骗你,你是使徒。”
齐铁嘴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张青柠冲向了前方入口,一系列操作之后在发车的最后一秒踏进了火车。
齐铁嘴还没有来得及检票,就看着火车门关上,检票的人员驱赶他,将他赶到警戒线之后,齐铁嘴沉默的看着火车头上的浓烟,看着它呼啸而去。
二月红提前帮忙打点好了张青柠选择的路上的火车,按着站点走,检票的人员不会不放他进去。
齐铁嘴没有事先说明,一切都需要按照最基础的程序走,而张青柠还卡着点上车,齐铁嘴深深的看了飞驰而过的火车一眼。
几个月后,齐铁嘴故地重游再次重返安徽的时候,好奇的拦住了一个过路人的路:“你好,你知道沈府怎么走吗?”
那人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低着头看着报纸,口里说了一句:“莫名其妙,这地方哪有什么劳子沈府。”
齐铁嘴皱了皱眉:“就是几个月前起了一扬大火的府邸,你们这里没有吗?”
“我们这近一年就没出过什么天灾人祸,去去去,别说晦气话。”那人有些嫌恶的看了一眼齐铁嘴,抬手作驱赶状。
齐铁嘴眉头皱的更深了,却还是走到了一边给那人让了位置,笑了笑说着抱歉。
齐铁嘴在六安四处逛着,突然他眼尖的看到了一位熟人,那位挑着担子,担子里放着些许木柴的人,就是上次一脸的惋惜,跟他和张青柠讲事情经过的人。
齐铁嘴拦住那人,那人没想搭理他转身就要走,齐铁嘴往他手里塞了点银钱,那人才终于正眼瞧他谄媚的笑着说:“有什么事吗?”
齐铁嘴顿了顿没有太过鲁莽,相比于之前换了一种问法:“你认识倾颜吗?”
那人耸了耸肩,两手扶着担子两侧整个身子一抖,将担子往上提了提,说道:“这人我还真不认识,您还是去问别人吧。”
齐铁嘴心凉了半截越发觉得诡异,这么一瞬间所有东西像是凭空消失一样,就像是他多了一段记忆,而一切从未发生过。
齐铁嘴四处打听却都无一线索,就像是以前跟几月前的事件相关联的都消失不见了,又或许是他的记忆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