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了个猜测,大胆的疯狂的猜测,使他血液沸腾炙热到能够灼烧,他的睫毛挡住了眼中几分疯狂。
他想尝试一下死亡,引出他背后的东西,至于没有成功的后果,张青柠想了想,不会不能成功的,只是最后能不能活着是个问题。
就像他一样,他不会放弃有很高利用价值的东西,就算不想救,也会在那人死前榨干最后一丝价值。
张青柠没有搞清楚自己的价值,他甚至不明白他背后的人想用他干些什么,引出来之后……他会干些什么。
张青柠心中有几分名为恨意的狂澜,但他只是平静的想见那个他循着本能就恨到极致的祂。
至于见到之后?那就另说了。
现在只需要找到一个山谷或者高崖,张青柠一只手紧握成拳指甲刺破掌心鲜血顺着手掌滑落,顺着弯曲的指关节,滴落在地面上。
张青柠独自一个人朝着前方的山路走去,每一步都十分的稳重,他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先前的几分猜测,因为几个点汇聚成了事实,一个虚幻的不真实的事实。
虚空中有人在沉默着,那位玄衣男子踌躇了很久才开口:“我有点不敢相信他猜到什么了,他不应该在这时候死去。”
神佑只是冷笑闭了闭眼之后,将用力到泛白的手指松开手心里掉下一块护身符:
“他既然猜到了,监视的东西被他毁了,凭什么认为自己能够得偿所愿。”
玄衣男子笑了笑,嘶了一声,幽幽的问出口:“你在生气?你无数次跟我说过你不是他,什么时候你也会为此动怒了呢。”
神佑瞥了他一眼否认道:“谁说我因为这生气了?”
玄衣男子笑而不语啊了一声像是叹息,拖着悠长的语调说:“在上一个节点我就说了,要重置呢,你偏不应。
你知道他为什么选择在这时候试探吗?他大概已经触及到了所谓狩猎扬的规则,核心点是欲望。
而最醒目的发生在他身上的,就是调整所有偏离能够诞生那种强烈欲望线段,也就是篡改记忆。
他应该注意到了,在每一次他身边的人记忆开始被篡改的时候,他不会被允许死去,然后紧接着就是他也被篡改的记忆。
他选择这个点,在我们因为失去载体而失联的时候,一定发生了什么他故意避开我们的事。
我们调节不了,只能任由他的选择了。”
玄衣男子点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悠长的啊了一声显得意味深长:“啊……有意思,但是再这么下去,他和我的脑子迟早有一个要烧坏。”
玄衣男子摊了摊手:“祂不喜欢动脑更喜欢暴力……”他轻飘飘的扫过神佑,顿了顿说:“而你……智商停滞在少年时期。”
他略带嘲讽的笑:“所以……还是得让我打苦力?”
神佑听出了他的意味深长,不太想搭理他,近两天才跟他打过一次架,一个不要命的疯子,还不能打死了。
神佑打得过那人,祂给他开放的权限更多他所可以操作的就更多,而对面这人所受的限制就越多。
他每一次跟那人打架,那人就算身负重伤也不会让他好过,所以他渐渐没了兴致。
祂的确降临了,他漠然地看着,最后救助了半死不活的张青柠,张青柠睁开眼凝望着他——这所谓的一直居于幕后的人。
张青柠躺在地上咳了两声,勾唇笑了笑,有几分癫狂的意味了,但他很快收敛了笑容,静静的望着那个俯视他的人,开口说了一句话。
透过狰狞的面具望向他的目光一下变得凌厉,最后只剩下了十分怪异的悲悯。
张青柠再次醒来时脑内一片混沌,如他所愿,也如他所想,他的确见到了他背后的人,但也的确失忆了。
张青柠翻了个身爬起来,他什么都忘了,甚至不记得自己是谁,丛林中的风呼啸,他看了一眼旁边高耸的山峰,和一路蜿蜒向下的血迹,确认了自己是从山上滚下来的。
他随身的只有一块朱红色护身符,和一把随身携带的匕首,一种难以言说的怪异感从心底涌起,他只是坐在地上怔怔的发愣。
张青柠有几分恍惚,导致他没有留意他身边还有一位黑衣男子,那男子警惕的看着他,微微皱着眉头。
张青柠察觉到了那如炬的目光,抬眼看过去觉得有几分眼熟,张启灵看着这莫名出现的人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沉默的盯着他。
张启灵向张青柠伸出了手,冷淡的声音响起混杂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疑惑:“刀。”
张启灵刚刚在这块小作歇息,察觉到不对劲,睁开眼的时候自己旁边放置的刀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人,他不清楚这人是什么时候来的,没有半点动静。
张青柠见他问自己要刀,茫然了一瞬间把自己的匕首递了过去,张启灵盯了一眼摇了摇头,半晌之后说出一句:“你偷我刀。”
张青柠脑子短路了一瞬间,像是记起了点什么,淡定的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张启灵收回手有几分迷惘,几乎已经是要动手。
张青柠闭上了眼睛,颇有一种爱信不信的气势,几秒钟之后张启灵整个人有几分僵直看着地上掉落的刀,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捡。
沉默过后,张启灵伸手想要去拿刀,刚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张青柠坐在地上凝望他浅棕色的眸子就那么端倪着他,似乎有几分困惑。
张启灵没有再有什么表示,径直的往前方走着,张青柠站起身跟过去,两人一路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