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男微微一愣,倒是谢玄想起了一件事:“一直戴面具,是因为有什么隐藏的吧。”
“嗯?我有什么要隐藏的?”面具男微微侧头,那双狐狸面具后有些许不解。
“……”倒是谢玄一阵沉默。
“至于为什么带嘛……你不觉得这样挺帅的么?”面具男笑嘻嘻地说道。
谢玄没有说话,反倒是面具男做了件令他难以理解的事。
将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伸出手:“我叫刘笙,意为万物春生。”
面具后的那张脸很帅气,且年龄约莫就比谢玄大一点,但是他的年纪嘛,肯定没这么小。
“为什么要这个时间摘?”
“你好奇,就摘下来看看嘛。”刘笙感叹道:“不过,你问的,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
“我时间不多了,像是某种预感。”刘笙摸着自己身上的黑袍:“但是,预感这东西,有时也不准的嘛。”
真话假话只有他内心清楚,最后一句像是安慰,她也知道。
“哦。”亭主又沏了壶茶,不过这次手微微抖了抖,如同秋天簌簌的落叶般:“既然要死了,那就呆在这好好享受吧。”
刘笙摇摇头,以一种别样的目光看着她:“我觉得,我欠你很多。”
“哪有什么欠的,当初如果没有你,我也活不到现在,而你,就相当于我生命中的贵人。”
“可我认为,认识我,并不是什么好事呢。”刘笙笑着说,可眼中的那道精芒说明了他现在心情的复杂。
“要死死快点,别磨磨唧唧,我每年清明都会给你上坟的,只要我还活着,你的香就断不了。”亭主有些不耐烦,似乎在隐藏自己的情绪。
“那记得给我烧几个纸人老婆下来。”刘笙低下头,缓缓走到了门口喃喃了声:“抱歉。”
亭主像是听见了,又像是没听见,只是沉闷地说道:“客人,她来了,在门口,去吧。”
谢玄收回目光,她这句话,相当于逐客令,倒也不完全是,就是把他支开。
刘笙深吸一口气:“可能这次是最后一次,也可能是下次,不清楚。”
“哦。”亭主喝着茶,手的颤抖却越来越严重了:“你死后,我会照常活的,就如当年的你一样。”
那句放心卡在了喉咙中,最后换成了一声叹息:“真的没办法了么?”
“正如你所说,我们都是死人,都在未来的某一个时间段离开,没有谁能长过时间,这东西,逃不掉的。”
“哎……”亭主摇摇头:“走吧。”
刘笙最后看了一眼,亭主又侧头看了看窗外,花开了,是梅花吗?很美。
一朵梅花落下,又想起了许久许久前的事,他们的脸,是什么样的呢?大抵记不清了,罢了罢了。
……
“谢玄!!!”唐雨烟喊道,青乌则站在她身后,看见谢玄走了过来后,微微鞠了个躬,便离开了。
“怎么了?这么大早的就过来了。”
“这里好玩!”
“不信。”谢玄摇摇头,刘笙又戴上了面具,从大门走了出去,再出去时,由回头看了一眼谢玄,他从他的眼神中,仿若看见了悲伤。
……
“王爷?你这是在祭奠谁?”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一个小Y头漏出了她的小脑袋,正一脸好奇地看着刘笙拜着空气。
“祭给自己。”
“为什么要祭祀自己?”她依是不解。
“为了……心安吧。”刘笙眯起眼,抬头看了看天,清脆的笛声将亭主拉回了现实。
袖中的玉笛发出了鸣声,好像感觉到了她的思绪波动一样。
“嗯,别闹了。”亭主轻抚着它,却是转头看向了书房上挂的钟表,快十一点了么?可真快啊!
……
谢玄跟着唐雨烟,走出去时,看见了上方挂的牌匾:琉璃亭。
“为什么叫琉璃亭啊?”唐雨烟指着问道。
“不知道,或许她和琉璃有什么不解之缘吧。”
“我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唐雨烟吐吐舌头,抓了抓后脑勺。
“我不是神,不可能做到全知全能,而且神也做不到这一点。“谢玄插着口袋,走过了繁华的商业街。
“那你现在打算干嘛。”唐雨烟侧头问道。
“不知道。”谢玄看着来往的行人及车辆,仅感觉一阵不适应。
“要不去看看你那个朋友,我也想再听听你的故事。”唐雨烟揣手手,一副乖巧小猫的样子,东张西望看着周围。
“好吧,寻一处旧地,再和你讲讲我旧友的故事吧。”谢玄叹了口气,不知道她到底合不合适听这个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