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沉有点好奇他在他以前的学校是不是也是这样。
但她没心思问盛券。
早上奶奶要出门，顺便送她和廖景瑞来到学校门口。她忘记带钱来买本子了，想找奶奶要。可奶奶冷着脸对她说：“你爸妈放在我这里的生活费已经用完了，你回去和你爸妈说吧。”
可当廖景瑞说想吃面包时，奶奶却大方地从口袋里掏出了钱给廖景瑞，让他去买。
廖沉只是看着，没再说一句话。对于奶奶来说，廖沉爸妈给她的生活费永远不够。因为奶奶每次都会说只有叔叔家给了她生活费。
连她爸爸都不曾在意一点，又怎会在意她。
她就是没事找事给自己找气受才问的她。
临近中秋国庆双节，学校要求每班要出一期黑板报，而这项任务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几个分量较大的班干部上。而这也意味着几个人要牺牲体育课还有近一周的课余时间。班长和另外一个班干部在讨论怎么排版的问题，廖沉没有加入，只闷头看着老师交给她的板报资料，想着该写什么字。
但盛券这个副班长脸上写满了不情愿。他站在一边嘟囔，廖沉离他近，听出来他在骂骂咧咧，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要是实在不行你可以请示一下班长。”廖沉回过头来看他。
“你看起来也不像是乐意的样子啊。”盛券懒懒地瞥了她一眼。
廖沉抿唇没回答。
“唉！”盛券用很古怪的口音叹了一句“我这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这才拿起粉笔开始作画。
“你真的会画画啊？”廖沉知道他在所有的分工里选了画画后有点吃惊。
“不行吗？”盛券语气淡淡的，像和她讲完解题思路时那样扬了一下眉尾，“不过我只会画龙和向日葵，其他的画不好。”
“为什么？”
“小时候学的。我爸教我画的龙，我......我妈教我画的向日葵！”他看了眼廖沉，就拿起粉笔背过她，“看着啊，你盛大数学家兼画家的巨作可不是能轻易见到的！”
廖沉就这么看着他画，时不时给他递一下黑板擦和粉笔。她是负责写字的，要等大体的框架图出来才能写。
不出一节体育课，盛券就在黑板上画出了一条巨龙，它盘绕了近半个黑板，显得版面尤为大气壮观。
“好了。”盛券从桌子上跳下来，拍拍手，挑了个黄色的粉笔递给廖沉，“你帮我上色吧，我去画另外一样。”
廖沉看着那条龙感叹了好一会儿，忍不住揶揄盛券一句，“原来盛大数学家的手除了会做数学题，还可以画出这么好看的画啊？”
盛券痞痞地“切”了一声，催促她快点上色。
向日葵没有那么复杂，廖沉还没上完色盛券就已经画好然后靠在旁边的桌子上等她了。
廖沉只是安静地涂着颜色，没有想要说话的意思。
盛券看了一会儿，问道：“你今天心情不好？”
廖沉停了一下，疑惑地回头。
“今早就发现你情绪不对了。”
廖沉想到今早发生的事，想和盛券说又开不了口。她确实是闷得慌。
“别不开心了，给你讲个故事？”
“什么故事？”
“巨龙和向日葵的故事。”
廖沉依旧疑惑，“听起来就是八辈子打不着杆子的两个东西，里面还有故事？”
“别不信啊，你接着画，我讲给你听。”
廖沉嘴角微弯，“好。”
“在很久以前，久到......还没有太阳的时候，葵花在哪里生存都很困难。一条四处遨游的金色巨龙游荡到了葵花所在的地方，它借着自己身上的光看到了因为没有光照而非常虚弱的葵花，巨龙很好奇葵花为什么会那么虚弱。葵花对......"
“这是个神话故事吗？”廖沉听着突然就转过头来插了一句。
“诶呀，你听我讲完嘛！”
“葵花对那条巨龙说了自己为什么变成这样的原因，”盛券看到廖沉笑着点头示意他继续讲，便继续说道，“巨龙听到后感到很遗憾，因为葵花说要是在见不到光照的话可能不久就要死了......”
盛券稍稍停顿了一下，换了个站姿才继续说：“然后巨龙看到自己身上就有光亮，它对葵花说，如果葵花不介意和它一起会长期奔波的话，它愿意带葵花一边遨游一边寻找有光亮的地方。路上巨龙怕葵花无聊，便和葵花说了很多它一路游荡以来的所见所闻，葵花也和巨龙说了很多它的感受。
“就这么过了几天，尽管巨龙可以为葵花提供光亮，因为脱离泥土太久，葵花的养分和水分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但它们还没有找到一处有光亮存在的地方来让葵花安身。到后面葵花已经没有力气再和巨龙说话了。巨龙看着葵花奄奄一息的样子感到很害怕，它很焦急，想要让葵花活下来。
“然后你知道后面怎么样了吗？”盛券看着还在上色的廖沉。
“怎么样？”廖沉没有继续涂，回过头来认真听盛券讲话。
“巨龙把葵花放到地上，耗尽修为把自己变成了一个火球，挂在天上，给葵花提供所需要的光亮，葵花再也不用去苦苦寻找安身之处了。而那个火球就是我们今天看到的太阳。
“葵花很感动，它身体恢复后，就每天朝着太阳转，因为它知道太阳就是那条为了救它而牺牲了生命的巨龙。所以后来我们喊葵花叫做向日葵。”
盛券彻底站直，拍拍手说：“故事讲完了，怎么样？向日葵和巨龙也是有故事的。”
“我是看在你不开心的份上才给你讲的，你不要再和别人讲啊！”
“为什么？”
“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
小少年的声音稚气祛了不少，却还带些清澈透亮，廖沉听得心里痒痒的，烦闷似乎变少了。
她之前并没有听说过这个故事，但是她很喜欢盛券讲的这个版本。她从她上高中的大表姐那里知道，向日葵的花语是希望光明，还有沉默的爱。这和盛券故事里的葵花似乎是相对应的。
“盛券是不是喜欢你啊？”回教室的路上一把捞住廖沉的肩膀，凑到她耳根小声问道。
廖沉微微皱眉，“我们只是朋友。再说我们才多大，小学生，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那他都不和其他女生玩，就和你走得近。”班长喋喋不休。
“可能是因为数学吧。我们之间的话题都是数学。你也不是不知道他性格古怪。”
班长还想八卦，廖沉掰正她的头，“二班的板报都快完成了，咱们的还没有呢。班长大人给点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