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渡一阵头皮发麻。

    沈渡刚才制造的响声把江凉川吵醒了，他眼睛刚睁开，就看到江凉川脸上五彩斑斓的表情。

    江凉川看了看时间，上午九点，两个人都应该在八点之前到公司的，江助此时无心理会沈渡的内心的复杂情绪，他只知道自己付出了一个月心血的项目今天要有突破性进展了，于是强撑着半坐了起来：“今天中午还有和王总的合同要签，我们最好早点去公司。”

    沈渡想上去扶他：“要不你今天就休息吧，我让李经理开车送我过去。”沈渡第一次听到江凉川骂人，他心里其实是把自己也骂了，在他看来，江助没给他一巴掌就算人善心美了。

    “不用，一会我回家换一件衣服。”说完，下床穿上了衣服。

    两个人洗漱完，江助想去厨房做点吃的，沈总不好意思的搭话：“叫个外卖吧？”

    江凉川头也没回，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现在很饿，等不到外卖来了。”接着熟练的打了三个鸡蛋开始煎了起来。江凉川昨天着急给沈渡过目合同，本想着改完合同再去吃晚饭，没想到自家老板对合同没什么兴趣，早上起来已经低血糖了。

    饭桌上的沈渡心情很复杂，他看着对面坐着的江凉川，如果江助是个女人，对沈渡这种情扬小白来说答案就是直线型的，就一定是喜欢，那么接下来就是主动追求，恋爱，结婚，没有第二选项。

    可是江凉川是男的啊，现在需要解决的问题就太多了，首先，自己现在还算不算直男，沈总已经不确定了，还有一个更加让沈总头疼的问题，江助从起床到现在对自己的态度都好像在告诉他-----沈总，都是成年人，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吧。

    沈渡又想到了那天在同志酒吧遇到的江凉川，他不会真的是海王渣男吧。

    江凉川那边一个煎蛋，两片生吐司，一杯牛奶已经解决了，一点没影响食欲，可见真是饿了，沈渡这边还不停的用筷子扒拉着碗里金黄油亮的煎蛋，丝毫没有要吃的迹象。

    江助看不过去了：“沈总昨天喝了酒，还是吃点早饭吧，你如果真的心情不好不想吃的话，可以给我吃。”江助用再自然不过的语气说着。

    “昨天晚上很对不起。”沈渡有点撑不住了，他需要江凉川帮他捋一捋他们之间的头绪，如何开始，如何发展。沈渡多年无论在工作中还是在人际关系中，第一次这么头疼。

    “没有，大家都是爷们儿，真动起手来，你未必打的过我。”江凉川挽起的衬衫，露出的小臂上的匀称肌肉线条，江助一直规律的健身，并不是弱不禁风的身材。

    “那说对于现在的情况你有什么想法？”对没有任何情感经历的沈渡来说，他只能用面对项目的那一套来处理此时的问题。

    江凉川是怎么想的，他自己其实特别清楚自己的性格，虽然江助之前对他这个苛刻，挑剔，不考虑别人感受的老板并没什么好感，只是拿高薪，多做事。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在见到沈渡的第一眼，就对沈渡的外表和身材给出了极高的评价，沈渡无论从相貌还是气质，都是一等一的出挑，虽然没有完美的贴近自己喜欢的类型，但是也是极具吸引力的。只是之前他无论是对上老板还是对被老板上都没有任何的期待，他是来挣钱还债的，发生感情纠葛，大概率早晚是要走人的。

    撇清关系，保住饭碗最重要。

    “我说我没什么想法，你信吗？”江凉川眼神清冷的看着沈渡。

    沈渡的脸终于不红了，他觉得可能还有一点点绿：“江助的意思就是想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理解的对吗？”

    “不然呢，沈总要和我谈恋爱，然后谈婚婚嫁吗？”江凉川突然把手抚在了沈渡还拿着筷子的手上，感受到对方轻轻一颤，于是适时的松开了，“你不喜欢男人，你连握着我的手都紧张。”

    沈渡确实刚刚有一瞬间想抽出手逃走，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压迫感，来自江凉川，待在他身边两年，一直低眉顺眼的助理原来本性是这样的。

    “沈总，我去洗碗，您收拾一下，我们该出发了。”

    下午一点左右，沈渡，江凉川以及公司财务法务一行人带着上午修改的合同到了华贸集团王总的办公室，王总那边今天却好像清冷了一些，只有一个貌似财务总监的坐在旁边，江凉川觉得有些奇怪，但是也没有多想，没问题的话，这将是江凉川谈下来的第一个地产项目。

    王总是江凉川最近对接最多的人，四十多岁的职业经理人，周身透着圆滑世故，王总让秘书给大家准备好茶水之后就一直和两人东拉西扯，聊聊股票，时事，现在的商扬大环境，就是闭口不谈签合同的事，沈渡和江凉川都看出了端倪。

    “跟王总谈了这么多，真的受益匪浅啊，让我和凉川都涨了很多见识，特别是凉川，最近他跟你对接工作，我就觉得他怎么进步这么大，今天才知道原来是跟王总你学到本事了。等咱们合同签完，让凉川在您这里继续偷师。”沈渡周旋着最后终于把话题引到了合同上，还极少这么亲密的称呼江凉川的名字，他的目的就是让王总觉得江凉川不仅仅是助理，而是沈渡亲密的工作伙伴。

    王总也听明白了，他也不再顾左右而言它：“沈总您谬赞了，既然您提到合同我也就直说了，这个合同恐怕今天签不了了，”王总表情平静，不带一丝波澜，“不过你们先不要着急，这块地皮无论从地段，前期规划还是国家现有政策方面都是一个很有投资价值的，只是现在我可能不太适合和你们签这个合同了，我年后就要离职了，之后和你们对接的也不会是我。”

    这时王总接了个电话，对着电话回答说“就在会议室，你直接过来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