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里,我不留他,他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这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我得洗个澡,看我这一身的土。我向他展示着睡袍内我的躯体,然后撇下他进了洗浴间。
你先洗吧,我也得冲一下。他在我身后柔和地说。
热水冲在身上,刚才的恐惧便减轻了许多,可是新的恐惧紧接着来了,浑身泛起了一层米粒似的疙瘩,任是怎样都搓不掉了。我就是在这遮人耳目的蒸汽中紧张地思索着,要天衣无缝,要神鬼不知。
我带了一身的沐浴清香出来,目送着吴义德脱得只剩下内裤走了进去。他的大肚子雪白雪白的,挺脱又不十分松驰,在有意向我展示着他赤裸的欲望。我不能假装视而不见,我笑着说,你体内好象有一股神秘的力量。
你说的没错。他自信地笑了一下,露出整齐的牙齿。然后关了门,哗哗的水声溅到地面上,随着他悦耳的口哨响起来了。
我的心怦地软了一下,我怀疑自己这是多么幸福的生活啊。我的男人吹着口哨,在浴室里冲洗,清新洁净的女主人坐在沙发上,面前是呈弧形而上的木楼梯,一幅幅装饰画高雅尊贵,落地的长窗遮着透明的纱帘,一路护送着便是那松软陷人的温床了。那与人肌肤相亲的被褥上可以闻到他的体味,仔细地找一个还会发现他的一两根毛发……这时,我再一次看到摆在门廊内收拾起来的骨袋,吴义德的口哨便蓦然在耳边消失了。
一直到夜幕降临,他都是一步不落地跟着我,他的目光不肯擅离我的左右。我知道我已把他欲望的胃口装得满满的了,我回过头来,我看到他的双眼放光,就象两股炽热的火焰。而我呢,恰似炽烤在火上的小乳鸽。我每抖落翅膀一次,他都会获得猎取的快感。看来我如果不采取措施,已是无路可逃了。
我俯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说,我还是处女呢,你应该再温存浪漫一些。我向着厨房里努努嘴,几乎亲在他的腮上,我说,那里好象还有多半瓶红酒,你不想和我喝一杯?
他转身去了厨房,我当然也不会闲着,在我假装去找音乐碟片的时候,我偷偷地将解药含在口中。那半瓶红酒是我早就准备好的,里面放了大量的镇静药,只要吴义德喝下一杯,让他睡上一天那是不成问题的。
他在厨房里清洗高脚杯,伴着我放出的轻缓的音乐,我则将客厅里的灯光灭掉了,换上了富有情趣意境的红蜡烛。烛光在音乐中轻轻地摇曳,我的白纱裙也被染上淡淡的烛红,衬着我白皙的脸庞格处动人,就象是喝醉的美人一样。
我邀吴义德一同坐下来,透着烛光我含情脉脉地看着他轻轻地问,你会给我幸福吗?
其实我并不在乎他的回答,从我们相对而坐的这一刻些,他说的任何话语都已经无法改变我的计划。我抛出去的应该是我想将他快速击沉的炮弹,让他在意醉心迷中毫不设防地自沉水底。
不管生老病死,无论天灾人祸,你能爱我一生一世吗?我象个主持西方婚礼的牧师,但我的表情绝对是人见人爱的茶花女。当我收起樱桃小口,我端起酒杯送至唇边,专等着他的回应。
果然我看见他的手习惯性地将酒杯端起来,与我清脆地碰了一下,然后停在了他的口边。他的嘴唇还在不断地开合,吐散着音乐中难以辨别的语音。我想在某个时刻,他的这些话肯定也对晓琳说过,现在只不过是个无聊的重复而已。我心急了,一仰脖将杯中的红酒干了进去,向他敞开了杯底。
显然他的话还有说完,但这已是毫无意义。他迫不及待地一饮而尽,然后他伸出绒毛长长的手来,本想握在我的臂膊上,人却是身不由己地向后躺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