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哥哥。”端阳像一只翩飞于花团锦簇中的蝴蝶,一身淡紫色的胡装,头发分左右两边辫起几排的小辫从两侧绕到脑后,后面挽着云髻,既简单又不失柔美,看得出她今天是经过精心打扮一番的。
“哦?是阳儿来了。”拓跋炎仍旧不失温柔。
这个人还是那么耀眼,这也是自己无法舍弃他的原因,自从自己十岁见到他的第一面,就发誓一定要成为他的新娘,他也一直如此的温柔对待自己,可一次宋朝之行,凭空多出那个妖女插在两人中间,难道是老天在考验她?如今他们又得到皇上的赐婚,做了七八年的美梦,今朝就碎在这里了。收拾好一地的心碎,端阳的脸上浮出娇媚的笑容,
“炎哥哥,怎么姐姐走了?”边说边望向纪筱初消失的方向。
看着这张清纯的脸和一脸的天真,拓跋炎感觉到这清纯亮丽下正在酝酿着毒鸩,倒是颇有其父之风,
“哦,她累了,先回去了。怎么阳儿找她有事?”
“是呀,爹爹本就在朝堂之上力主炎哥哥的婚事,虽说阳儿心里不情愿,可阿爹说的对,我们要以大局为重,不应被儿女私情羁绊,炎哥哥,你说阳儿说的对不对?”
“阳儿果然是长大了。”哼,还真是冠冕堂皇。
“所以,阳儿今天来是为了庆贺炎哥哥和筱初姐姐大婚的,喏,这是西域雪莲研磨的脂粉,送给筱初姐姐,相信一定很称她的如雪肌肤。”端阳说着从腰上别着的香袋里拿出一个精美别致的胭脂盒,递到拓跋炎跟前,跟着又是笑魇如花。
“那就谢谢阳儿了,我待筱初收下了。”拓跋炎接过那盒胭脂,打开来看了看,里面是洁白如雪细腻晶莹的粉末,透着淡淡的清香,很是怡人,倒也没看出什么端倪,就又合上盖子,端阳依旧甜笑的看着他。
“阿爹让我提醒你,炎哥哥是身怀鸿鹄之志之人,他日必定迎风展翅,破风翱翔,所以希望炎哥哥不要只顾娇妻,沉迷在温柔乡里。”
“阳儿,你回去尽可回丞相,本王心里有数,自不会误了大事。”
又闲话了一回婚礼的准备事宜,端阳表现的是十二分的热心,倒让人觉得她今天的反常,一盏茶的功夫,她就很识趣的告辞,
“炎哥哥,阳儿来了很久了,你还是去看看筱初姐姐吧,哦,别忘了我的礼物呀!”端阳调皮的一笑。
“放心吧,我会给她的。”
“那,阳儿就告辞了。”
“来人呀,送郡主回去。”
“是。”旁边的下人弯着腰一路小跑过来,恭顺的垂首站在端阳身边,抬起一只手,“郡主请。”
“好。”端阳随着那人走了。
拓跋炎把玩着手里的胭脂,不知道端阳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一路若有所思的来到纪筱初的后宅。
刚刚纪筱初见难缠的端阳来找拓跋炎,眼不见为净的先退了回来,她实在是懒得卷入什么争宠与斗狠,也不想浪费那些珍贵的脑细胞,回到后宅还真挺百无聊赖的。要说也难怪古人能搞出四大发明,而现代人却差很多,你想古人整日都没什么娱乐消遣,他闲着干嘛呀,所以就弄出很多发明,而现代人,可消遣的东西太多了,一天到晚,光是玩都玩不过来,哪还又闲情逸致搞那些东东,看来人呀,都是逼出来的。靠自觉?太难了。没事做就倚在贵妃椅上假寐带瞎想。
拓跋炎一进门就看见纪筱初的海棠春睡图,还真是秀色可餐,走到塌前,
“王妃,你倒是很悠闲呀。”
纪筱初听见拓跋炎来了,睁开眼,也没坐起来,依旧懒洋洋的回道,
“整天要配你们练脑力,当然要适当的休息一下,要不然,等我到老了肯定会累成老年痴呆的。”
拓跋炎虽未完全听懂她的话,也很随意的笑了笑,
“你是指端阳吗?”
“都有了,要说你们的头脑也很好用,只是不想着为全人类做贡献,整天斗来斗去。”
“这是生存法则。”
“是,我知道呀,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嘛。只不过,到底哪里是最高呢?我想你们自己也不知道吧?”
“当然是天子最高了。”
纪筱初白了他一眼,“我说你说的也不算什么,大魏的天子也只管辖着这么一块土地,你就满足了吗?成,咱们就打仗扩地,谁谁谁不是说过吗,用我们的剑为我们的犁争取土地,咱们入主中原。那还有中原之外的土地呢?还有,你们一定不知道天下面的土地到底有多少吧?那是不是有人的地方都要拿过来呢?好,就算有人的地方都是我们的,如果完成这个任务之后你任建在的话,然后呢?我不知道你们会不会有满足的一天,如果我是你们的话,给我当神仙我也不满足!”纪筱初云淡风清的高谈阔论着,又像是自言自语。
拓跋炎很少有那么严肃的神情,他一动不动的看着纪筱初,她一个小女子说的话是他这个皇子从未想过的问题,是呀,他只甘心这些吗?那什么才是自己最终追求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