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赖英得找杨二爷算帐,那是迟早的事,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信很短,只有二十多个字:秦高凡就是一草包,他的虎刀和绣荷包被我抢来了,杨桃花是我的人,任何人不可以娶她,否则我叫你杨家家破人亡!。没有落款,按了个血手印。他知道那是赖英得的手印。
杨二爷坐在椅子上,只觉得尿急急的憋得难受,他后悔当初放走了赖英得,做事没有一次性做绝,他 把那封信撕了,从桌上拾起那把刀时,心里沉了一下,最后他还是握着刀从堂屋里走出来。
他看见几个拿刀的舵子兵在面前走过,心里动了一下,他随着舵子兵在院里院外走了一圈,心里宽敞了许多。他逡巡了自家四个墙脚高耸的炮楼子,他有些庆幸,他看见了炮楼,看见了院墙,沮丧的心境宽松了许多。他甚至伸出手摸了摸土坯垒成的院墙,院墙冰冷,坚实,他手扶着院墙,心里却有了一份坚定。
杨二爷咬牙切齿说道:“赖英得你想要灭我杨家,没那么容易哩!”杨二爷觉得不能这样等着死亡临近,他要有所行动。
正在这时,大老婆王氏走了进来,王氏就关切地问道:“老爷,您呆傻呆傻的,在想什么呢?”
杨二爷就悲观地说道:“赖英得那黄眼狗要灭我呢?”
王氏就唠唠叨叨地叙说:“咋就遇到这样一个孽种呢?”
“不是吗?好像是上辈子欠他什么?总赖着杨家,这还不算,还得逼我把桃花嫁给他!这可怎么办呢?”杨二爷心烦的说道。
王氏就道:“你不是要她去接桃花回来吗?他自己没把人接回来!这能怪谁呢?”
“他自己接不回来人,就在我这里耍赖!简直就是无赖!”杨二爷愤愤地说道。
王氏又道:“赖英得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是在家做老女也不嫁他!况且还有孟晓宇和秦高凡都争我闺女呢?”
杨二爷就沮丧着道:“如今那厮厉害着呢!我就有些不明白,秦高凡也算寨会的亚郎,怎的就打不过赖英得呢?”
王氏满脸迷惑着道:“赖英得不是一个赶马车么?连亚郎也打不过他?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贵人呀?”
“赖英得今非昔比,这正是我担心的原因!”杨二爷疑虑着道。
这时,江宏疲倦地从账房里走了出来,他在房间里看了半天帐,出来透透气,看到杨二爷满脸忧愁的样子,就知道杨二爷有心事,连忙问道:“老爷,您有心事吗?”
杨二爷就像遇到救星似的,急忙说道:“江宏,快过来,有件事你还得给我琢磨琢磨一下!”接着,就把赖英得写给他的那封信递给了江宏。
江宏就沉思了一会,然后就笑着说道:“老爷,这事儿并不难呀!您得坚持寨会的老规矩—虎刀定姻缘,他虽然抢了秦高凡的虎刀,但是没得到各寨主认可,抢了也无用!”
杨二爷皱着眉头道:“如果我坚持,他带领那帮胡子来杨家捣乱,这如何是好?”
江宏就呵呵笑了两声,然后很平和地说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你们乌云寨的乡民本身不就是舵子兵吗?你把这些舵子兵招来!好好训练,和赖英得拉杠子!他又奈你几何?!”
杨二爷又道:“这使不得呀!他们是土匪,杀人不眨眼呀!”
江宏道:“土匪们再厉害,使用也是大刀铁棒之类,最好的武器也才是猎枪,我们可以用洋枪洋炮呀,他们血肉之躯能敌得过炮吗?”
杨二爷听到这话,心里就亮堂了,高兴地说道:“对,用洋枪洋炮对付他们,把他们打成肉酱!你的这个提议太好了!问题是这到哪里去弄洋枪洋炮呢?”
江宏就笑着说道:“其实呀,你有两个途径可以弄到洋枪洋炮,一是去少爷要,少爷是国军营长,弄点枪炮不是很简单吗?二是以后拿铜锭跟王汉山换枪炮!你看,这不是很简单吗?”
杨二爷就哈哈地笑了,咧着嘴巴说道:“看来我请你当管家请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