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突然下起了大雨,北方的初春,春风料峭,春雨凛冽。
老公竟然没有去上班,他坐在电脑前杀怪。
我完全置昨天开始的冷战于不顾,不解地问他道:“你今天不休班,怎么还不去上班?”
“哎呀,别烦我。”他没好气的扔给我这么一句。
“我烦你?我在问你为什么不去上班?你公司车就快来了。”
“没看见下雨了吗?休一天。”
“什么?下雨你就给自己休一天?”
“雨天怎么上呀,哎呀,别说了,絮絮叨叨的,烦不烦呀!”
如果面对这样的人,听着这样的话,你做妻子的还能淡定的话,那么你一定是个超极神圣的人,或者说是个傻子,我不是圣人,也不是傻子,所以,我得反驳。
“下雨你就可以不上班?明天还要下雨呢,你是不是还要休?”
“我给公司打过电话了,你就别管了。”
“你一天不上就扣你一天工资,我不管?我不管你能管得了你自己吗?”
我的音调可能有点高,也或者是婆婆偷听的习惯又发作了,不见婆婆人,她的声音先飘了进来。
“下这么大雨,还挺冷的天儿,不去就不去了吧!”
“妈你——”我想说话,可惜又被婆婆高一倍的声音给压了下去。
“咱们过日子不能只顾钱呀钱儿的,没个好身体日子也没法过,这雨又大又冷的,淋坏了怎么办呀——周章你出来帮妈妈抬抬这冰箱,我把一百块钱掉缝儿去了。”
看着周章出了门去的背影,我明白,这婆婆是故意给他儿子找清静呢。
可是我能听见她在隔壁用自以为我听不到的声量嘀咕。
“怎么不上班啊,下雨就不去上班,别人下雨也都不上班吗?再说你公司有专车接送你们,哪用淋雨啊?”这是婆婆的声音。
“哎呀,妈你别管,这几天累死我了,休一天不行啊。”
“前几天不是休了嘛,再说你的活累吗?井上开车,以前怎么没听你喊累啊?”
“妈你怎么比她还烦啊——搬不搬冰箱啊,钱还捡不捡了?”周章不耐烦地问道。
“小章,你快去上班吧,还来得及赶车呢,你要不去上班,你媳妇不得跟你生气啊?”
“管她呢?她都没上班还来管我?”
“人家那是正常休班跟你这能一样吗?”
“你别管了,走了。”周章回身进了书房,留得他妈一声叹息。
我为婆婆这种宠溺儿子的方式哭笑不得,又为她苦口婆心心系儿子夫妻和谐的无耐心生怜悯。
我的坚持单为她的无耐妥了协,再不闻不问老公是否上班的事,随他把电脑的键盘向按碎的方向发展。
我喜欢收拾房间,这也是我缓解不平情绪的一种方式。
公婆都是爱干净的人,可是他们知道我会收拾,索性把这打扫的活默许给了我。
楼房前的小超市里早已坐满了借雨天来消遣的人,这个时候,公婆两人早有分工,公公管着迎宾销售,婆婆负责打麻将。
老公周章把音乐开到足以淹没他敲键盘的音量,借以掩饰与我建立起来的尴尬。
我一边搞卫生一边跟着音乐瞎哼哼,心里继续酝酿着我的小说稿。
我就有这么点嗜好,写小说,这是我从小的就有的梦想。网络里的小说,形形色色,铺天盖地,我梦想着自己在里面闯出一片小天地。所以,平日里,除了吃饭打扫上班,余下的时间,我就是写小说,我相信自己,小说,早晚会给我回报,这回报当然不仅仅是释放心灵的那份愉悦。
“我不后悔被你爱过,只是不能爱到尽头——”电脑里传来这样的音乐,我握着抹布挥舞的手突然的抖了一下,腹稿中断,一颗心,跟着音乐微微的颤,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眼里的忧伤如刀,凛凛挑乱我一脸从容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