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颗心终因你无限温柔且的无声无息的沉入泥沼里,怕是被覆盖或被淹没,从来不该因这须臾的年华而贪婪,怎能许下一个世纪般漫长的时光。原来,我剩下的岁月,还有这青春的尾巴,都已不再属于你,与你无关。我曾想过的重逢的画面,只是倘若你还爱我,还记得我,我便仰头问一句:你还好吗。
染绿过我夏天的人是你,于是我的秋天才那么凉。赤道留不住雪花,南极望不到北极,露珠更不会永远覆着牡丹。所以我如何等待,过往再次带着你回来。
茫茫人海中要找的是谁我早已分不清,也许是你,但结果变成了别人。一辈子那么长,还有昼夜交替,牵起我一袭白裙的男人,再无法是你。
陈砚,我仍旧如此庆幸,在我那么美好的年华里,能与你相遇,在我即将放掉回忆,于自己放逐天际,你却再度让我记起你的脸。
那么,我只好把你留下的悲剧又一次演成悲剧。勿忘,安好。”
——任新
陈砚踩着台北下午两点的钟声进入机场的时候,拥挤的人潮让他感不到自己起伏的心跳。脚步若是困顿的,才知道那些牵绊的回忆如何忘不掉。
某年某月某日的某一时分。他注定了要遇到任新。
也许从呱呱坠地那一刻,他便逃不了这个女孩子的魔咒。他向来不相信爱情,会有苦涩的滋味,他终于体会出了所有因爱的残缺而挥手告别的遗憾。
他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陈砚,只为巴黎时装表演晚会上的一面陷入日夜的思念,他还是那个满目深情的陈砚,只为给她一个依靠拼命练强自己的肩膀。她却不是她了,不知用了多久的时间,盼来的一场邂逅,却是一左一右。
陈砚转过身,隔着台北夏末的阳光眺望远处其实看不到的地方。那里有房子,房子里有任新,任新脸上有笑容。温馨似乎可以撑他一生。
再没有永恒,那些骗人的东西,它们看似近在咫尺,到底握不住。
台北该下场雨了吧。陈砚出了检票口在即将踏上飞机的一刻,抬起头眯眼望着头顶湛蓝的天空。
这样的季节不好。天怎么蓝得像被人染过绿色一样,虚假,一破即碎。
现实喜欢完整,越找不到缺口越好。
身后喧嚣的声音被关上的玻璃大门隔绝,等候上机的人排成不宁静的长龙。
他眨一眨眼,再也不能停留,有的恋恋不舍,放在心里都多余。
飞机,只能接受托运限额64公斤。带着的记忆,终会让重量超载。
最后一次回头吧。此后哪还有勇气,再跨越这湾广阔的海峡。我向着你青春最盛的时代,道一句——别了,台湾。别为我哭泣。